這熱菜熱飯的。

    秦淮如並沒有感動，反而心砰砰砰直跳。

    她們家這老虔婆，平日不但不下廚房，還對她做的飯菜挑三揀四。

    今天卻這麼殷勤。

    恐怕是另有所圖。

    “媽媽回來了。”

    槐花看到秦淮如，就咯咯咯笑起來，懂事的拉了把椅子給秦淮如坐。

    賈張氏也面色和善，說起話來，都溫柔了幾分。

    “回來了，趕緊坐下吃飯。”

    秦淮如心中忐忑不安。

    可她勞累了一天，只中午清湯寡水的吃了兩口。

    也不知道是何雨柱給後廚交代了，還是發生了其他事，最近，無論是何雨柱還是劉嵐，甚至是後廚的那些小師傅們，見了她，都沒有一點點好顏色。

    她交了錢給了票，想要打一份菜，那些小師傅們都要把帶油水的湯汁潷出去。

    只給她幹撈半勺菜出來。

    何雨柱作為軋鋼廠食堂的yibashou，很明白工人的心裏，一大群老老少少在車間裡乾的都是髒活累活，到了飯點，那都是主食吃的多，菜吃的少，這裏頭除了，主食比較頂餓之外，也是因為，一份菜的價錢，是一份主食的好幾倍。

    所以，他平時做菜總喜歡多加一些湯。

    很多工人爲了能吃飽肚子，有時候會要兩份饅頭或者麪條米飯，但只買一份菜。

    後廚的師傅們，給工人打菜的時候，就會多加半勺湯。

    即便是菜吃完了。

    有帶著油水的菜湯或者米飯，或者蘸饅頭，那也是有滋有味的。

    可自從那天何雨柱盯著她，非要收她的飯票之後，她就沒有了這樣的待遇。

    她買不起多餘的菜。

    就只能就著菜吃一份饅頭，另外一份幹嚼著嚥下去。

    秦淮如眼底閃過幽暗的光。

    坐到了餐桌上。

    她纔拿起饅頭咬了一口，賈張氏就出了聲。

    “唉，也不知道我們捧梗兒在裡頭，能不能吃得上這樣的白菜豆腐炒粉條，能不能分上一個饅頭吃？”

    “不知道他有沒有捱餓。”

    槐花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也望向秦淮如。

    “媽媽，我都好幾天沒有見哥哥了，他去哪裏了？”

    秦淮如還沒來得及說話。

    賈張氏就急了。

    “這都多少天了，你最近有沒有想到辦法，把捧梗兒救出來。”

    “那可是你親兒子，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裡頭受苦嗎？”

    秦淮如嘆了一口氣。

    何雨柱現在不好騙了。

    但對她不假辭色，有時候還刻意躲著她。

    要不是她天天在院子裡賭何雨柱，他們可能好幾天都見不上一面。

    再說了，何雨柱現在變了。

    她到食堂去打飯，何雨柱都得問她要票。

    上次借錢也沒有借到。

    就更別說求何雨柱把捧梗兒老出來的事情了。

    賈張氏恨鐵不成鋼。

    “你知不知道，何雨柱今天買了一大堆好東西，說什麼要給何雨水補身體，米麪油肉和香腸一樣都不缺。”

    “而且還大方的很，就因為你三大媽在門口誇了何雨水兩句，他竟然就給了你三大媽一根香腸。”

    賈張氏比劃了一下。

    “那麼大的香腸。”

    “那要是切了炒菜，都夠咱家吃好幾頓的了。”

    “你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我看這何雨柱的心只會越來越野，你就再也拉攏不住了。”

    一根香腸？

    何雨柱竟然給了三大媽一根香腸？

    秦淮如眼睛一亮，腦子急速轉著，就想到了主意。

    對呀。

    她知道何雨柱一直心疼她這兩個女娃娃。

    既然她和何雨柱搭不上話，那不如帶著孩子們一起去，興許何雨柱看在她兩個閨女兒的份上，能把那好肉好菜好米好麵，也分給她們家一點。

    就算退一萬步，她搞不定何雨柱。

    難道還搞不定何雨水嗎？

    何雨水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她如果能另闢蹊徑，拿下何雨水不也是一樣的嗎？

    何雨柱爲了何雨水，什麼好東西都往家裏買。

    她要是走通了何雨水的路子。

    那何雨柱買給何雨水的東西，不也都能到她家來嗎？

    秦淮如刷的一下站起來。

    “我去柱子家看看，槐花，你跟我一起去？”

    槐花笑得很開心。

    童言稚語的：“媽媽，是去我何叔家吃好吃的嗎？”

    秦淮如不答話，簽着槐花的手就往外走。

    何雨柱家。

    何雨水正在房間複習功課，高考已經到了衝刺階段，她需要全力以赴，才能不辜負哥哥的期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何雨水眉頭緊鎖。

    她有一道數學題解不開，正煩著呢。

    嗓音有些高，語氣有些衝：“誰啊？”

    “是我與誰，我是你秦嫂子，你給嫂子開下門，我找你有點事。”

    何雨水一愣。

    實在不想搭理秦淮如。

    可大家一個院子裡住著，抬頭不見低頭不見的，鬧得太難看也不太好。

    只得無奈的放下書本，給秦淮如開門。

    “嫂子，你怎麼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秦淮如看著何雨水一臉單純的樣子，心裏就暗暗笑了起來。

    像何雨水這樣的傻白甜，說好聽點叫單純，說不好聽點就叫蠢。

    對付這樣的人，她最拿手了。

    她可以不費吃灰之力，就能從何雨水這裏得到同情。

    秦淮如眼睛一眨，眼底泛起淚光。

    “雨水，你真是個好孩子。”

    “有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槐花剛剛生下來不久，她爸就去世了，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斷了糧，好在有大傢伙的幫忙，我才能活下來，還把我的三個孩子養的這麼好。”

    何雨水看著秦淮如。

    心裏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麼把戲。

    沒有出聲。

    秦淮如繼續道。

    “這些年來多虧了你哥，他每天勻出一個飯盒來，才讓我們一下子有了活路。”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你哥好像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已經好久沒有再送飯盒來，平日裏還老是躲著我。”

    “我這……”

    她欲言又止。

    表情為難。

    把迫不得已卻又不得不得樣子，演繹的淋漓盡致。

    她顧著表演，根本沒看何雨水一眼。

    自然不知道何雨水的臉早就變了。

    何雨柱之前拿廠子裡打回來的飯和接濟秦淮如一家，她是知道的，她也說過無數次秦淮如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