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看書的目光頓住，“楚施施現在怎麼樣了？”

    “表面還和往常一樣，看不出有什麼憂傷。只是，楚小姐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不對，應當是驚嚇過度再加上楚家的擔子都壓在她一個姑娘身上，壓力太大吧。”

    聽杜仲說了這麼多，南宮燁眸光一暗，“本宮知道了，老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杜仲出去後，徐徹關好門走進來，“主子這些天經常讓杜老先生過去幫忙，已經減輕楚小姐的壓力了，不用太擔心。”

    “本宮不擔心她。”南宮燁否認道。

    徐徹失笑，沒想到南宮燁居然這麼較真，卻當聽不見，自顧自道，“楚小姐嗓子的事明天杜老先生去就會幫忙看的。”

    南宮燁抬眸，目光落在徐徹臉上，“聾了？”

    “沒有沒有，我是說給自己聽呢，主子就當屬下放了個屁好了。”徐徹擺擺手，嬉皮笑臉。

    “南宮墨那邊有什麼動靜？”南宮燁不和他計較，端起書繼續看著。

    徐徹對於南宮燁的一心兩用早就見怪不怪。“盯梢的暗衛回來了一趟，說太子在東宮摔了不少東西。看來這次沒傷到楚小姐，讓太子很氣惱。”

    “廢物一個。”南宮燁毫不留情地奚落。

    “總歸是太子，陛下就算生氣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估計還是會息事寧人。”徐徹很客觀地說道。

    南宮燁心裏就算再不爽，也得承認徐徹說的是實話。

    “而且，太子因為皇后的事，剛禁足出來。皇上也不會再禁足，不然就是在告訴別人這事就是太子做的。”

    徐徹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就是楚家吃了個啞巴虧。

    罪魁禍首根本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而楚家卻差點家破人亡。

    “既然他下不去手，那本宮就幫幫他。”南宮燁語氣風輕雲淡，好像不過是在商量晚膳吃什麼。

    “這次楚小姐絕對不會息事寧人，主子不如等等看楚小姐的意思。”徐徹生怕楚施施覺得南宮燁多管閒事，連忙勸阻。

    “那就等等看。”南宮燁倒是沒多說什麼。

    歸根結底，他和楚施施就是合作關係，只要楚施施沒死，他的利益就有保障。

    這點利害關係，還不足以讓南宮燁瘋狂報復南宮墨。

    所以他沒拒絕徐徹的提議。

    夜深人靜，楚瑤瑤的燒終於退下來了，也沒有繼續說胡話，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還在昏睡中。

    酥荷白日裏嚇得不輕，這會兒卻睡也不敢睡，寸步不離地守在楚瑤瑤床榻旁，生怕楚瑤瑤醒了找不到人。

    她是在半夜醒過來的。

    睜開眼睛就看到燈火通明的房間，楚瑤瑤要坐起來，剛動一下就頭痛欲裂。

    “嘶。”楚瑤瑤下意識抬手按著頭，皺著眉。

    酥荷剛扛不住睡著了，就被這聲音給吵醒。

    她一抬頭就看到睜開眼睛的楚瑤瑤，喜極而泣，“二小姐，你可算醒了。”

    “哭什麼，我又沒死了。”楚瑤瑤沒好氣地問，“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辦妥了，二小姐放心。”酥荷摸了摸腰間已經癟下去的荷包。

    她的回答讓楚瑤瑤還算滿意，就暫且放下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專注於眼前的疼痛，“府醫過來看過沒？我頭怎麼這麼疼？”

    “二小姐風寒過於嚴重，奴婢在門口喊人喊了許久也不曾有人過來，只能等到廚房過來送午膳的時候跑出去。”

    酥荷吸了吸鼻子，流著眼淚，“二小姐，是奴婢無用。”

    楚瑤瑤被她哭哭啼啼的樣子搞得心煩，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別在我面前哭。”

    酥荷只好趕緊擦擦臉上的淚水，努力忍住委屈的淚水，“二小姐要不要喝水？”

    “喝什麼喝。”楚瑤瑤白她一眼，頭又一陣疼。

    好一會兒，緩過來了，楚瑤瑤這才握拳用力錘了一下身下的床榻，“該死的，這群狗奴才，居然敢對本小姐這樣！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教訓！”

    “二小姐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養好身體。奴婢聽說今天宮裏賞賜下來了，是爲了安撫老爺的呢。”酥荷把給楚瑤瑤煎好的藥端起來，隨口提起道。

    剛要給楚瑤瑤喂藥，不成想楚瑤瑤一下支起半個身子，反應強烈，差點把藥給撞灑了。

    “你說什麼？”楚瑤瑤瞪大眼睛看著酥荷問。

    “奴婢是聽過來送藥的小廝說的。”酥荷其實也就知道這麼一點，具體細節她也沒問出來。

    “誰去門口接的？”楚瑤瑤很在意這個，即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自然是大小姐。”酥荷縮了縮脖子。

    她知道狂風暴雨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瑤瑤就聲嘶力竭地叫罵了起來，“該死的楚施施，怎麼哪都有她！一個死肥豬也能拋頭露面了嗎？！”

    “二小姐您快息怒……”酥荷連忙把藥放下，又去扶楚瑤瑤，生怕她掉在地上。

    她的這點勸阻無濟於事，楚瑤瑤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

    她頭昏腦漲，卻還想掙扎著坐起來摔東西。

    這刻在骨子裏的習慣是怎麼也改不了。

    酥荷一個人招架不住楚瑤瑤，只好說點刺激得來勸她，“小姐你要是氣壞了身體，讓柳姨娘怎麼辦啊？”

    果然“柳姨娘”三個字還是有用的，她的動作一頓，顯然沒有剛纔那麼瘋狂了。

    可氣還是沒有消下去。

    她就是嫉妒楚施施，憑什麼楚施施就是嫡女，生下來就擁有那麼多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

    “楚施施這個賤人，都是她，不然今天我也一定會出現的！”楚瑤瑤憤憤不平地怒吼道。

    “小姐既然恨她，那就千萬不能自亂陣腳。這才哪到哪？小姐想想辦法提前解除禁足，多在老爺面前表現表現，不是更有用嗎？”

    酥荷一個人要攔著楚瑤瑤，還要給她講大道理，此時累得滿頭是汗。

    她的話的確點醒了楚瑤瑤。

    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舉動多瘋狂，楚瑤瑤悻悻地平靜下來，順著酥荷的力氣躺下來。

    片刻後，她眼睛裏恢復了清明，“明天我要見楚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