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后娘娘如此吩咐，楚施施轉身拉著玉陽鄉君往裏走。

    要是有人打進來，那殿門就是最後的防守。

    可玉陽鄉君卻掙開了楚施施的手，“施施，你先進去，我想看他一眼。”

    “事態緊急，徐長安未必顧得上你。”楚施施很冷靜地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看他一眼。”蘇意儒乞求地看著楚施施。

    又是一個花痴，楚施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我在這陪你，看一眼就趕緊進去。”

    “施施，你真好。”玉陽鄉君星星眼，感動地道。

    回答她的，是楚施施的一臉嫌棄。

    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徐長安給玉陽鄉君下了什麼蠱，上次在樹林遇刺之後，玉陽鄉君就欲罷不能地惦記上他了。

    明明再也沒見過，她卻像是認識了千百遍。

    這種感情，楚施施的確沒辦法理解。

    上輩子死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幾歲，只是母胎單身，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短短的人生，幾乎都與中藥為伴。

    當然不會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皇后召見，徐長安這次來的很快。

    出現在皇后面前時，身上白色的袍子還帶著血跡。

    嚇得蘇意儒差點尖叫出聲，還是楚施施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若是驚擾了皇后，你就再也別想看見徐長安了。”楚施施特意這樣嚇唬她。

    這姑娘膽子太大，要是不及時制止，以後指不定做出什麼來。

    楚施施還沒拿開手，一滴熱淚就落在她手背上。

    定睛一看，發現玉陽鄉君居然紅了眼眶。

    “別哭。”楚施施鎮定得多，“不吉利。”

    鬆開玉陽鄉君後，楚施施往旁邊站了站，提醒道，“看也看了，進去吧。”

    “他是不是受傷了？施施，外面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連錦衣衛都敢傷？”蘇意儒沒見過這種場面，帶著哭腔地問道。

    “什麼人還在調查。徐長安是負責保護你我的，要死也是他先死。”楚施施毫不留情，一刀一刀地往蘇意儒心上戳。

    她算看出來了，蘇意儒必定是個戀愛腦，只有這個時候讓她清醒，以後才能少吃些苦頭。

    “什麼？”蘇意儒驚呆了，“怎麼會，他不是還有手下……”

    “跟我進去，一會兒皇后看見了會怪罪的。”楚施施不再和她討論徐長安，語氣也很平淡。

    知道拖不過去了，玉陽鄉君戀戀不捨地看了遠處在大殿臺階下，單膝跪地的徐長安一眼，才乖乖跟楚施施進去。

    皇后身邊的宮女正在清點人數，看到她們兩個進來，鬆了口氣，“鄉君，楚大小姐，你們二位去了何處怎麼才進來？”

    “玉陽鄉君方纔有些不適，我陪她去出恭。”楚施施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

    視線觸及玉陽鄉君紅紅的眼睛，宮人信了八分，“娘娘很擔心，您二位還是不要亂走。”

    “多謝娘娘關心，麻煩姑姑了。”楚施施微微頷首，將太傅嫡女的架子拿捏得恰到好處。

    看宮女走遠了，玉陽鄉君才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施施，會不會有什麼事？”

    “徐長安看著武功高強，輕易死不了。”楚施施隨口安慰，“你們兩個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掛在心上？”

    “他，他不一樣。”蘇意儒喃喃道。

    那頭外面突然出現的大量黑衣人，不要命了似的要衝進相國寺。

    相國寺的僧人在外面和錦衣衛一起守著廟門。

    只是相國寺的和尚不肯殺人，起到的作用有限，更多的還是錦衣衛在抵抗。

    徐長安跪在皇后面前，“娘娘息怒，外面刺客很多，皇上派來的援兵半個時辰後就會到。”

    “半個時辰？”皇后眯起眼睛，“你們還能支撐多久？裡面全都是一群未出閣的少女，要是受驚了，別說是你，本宮也吃不了兜著走！”

    “娘娘所言極是，屬下也清楚。所以屬下等人會誓死抵抗，請娘娘放心。”徐長安迴避了皇后的問題，及時地表忠心。

    皇后沒被他繞進去，還很清楚地聽出來了徐長安的言外之意，不由得背後一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錦衣衛都是吃乾飯的？連一群刺客都打不過？”

    “娘娘恕罪，錦衣衛人手有限，刺客人數眾多，恐怕不能等到援兵。”徐長安嘴上這樣說著，低著頭，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他臉上卻看不出有什麼惶恐。

    “什麼？”雖然早有猜測，但從他嘴裏清清楚楚地聽到時，皇后還是十分驚詫。

    “你知道你這樣說的後果是什麼嗎？”她聲音很冷，像是在威逼徐長安。

    徐長安重重磕頭，“屬下自然知道，屬下這條命都是皇上的，如今更是會率領所有錦衣衛殊死抵抗。”

    就在他忙著跟皇后拉扯的時候，一個滿臉是血的錦衣衛連忙跑了過來，“怎麼辦啊外面刺客越來越多！”

    “徐長安，務必守住！”皇后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大殿。

    大殿的正門再一次重重合上，玉陽鄉君透過縫隙只看到徐長安決絕的背影，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娘娘，臣女的侍女還在外面，可否允許臣女出去尋來？”楚施施心想小鶴那個丫頭這會兒指不定嚇成什麼樣了。

    “對，對啊娘娘，我的侍女也在外面呢。”玉陽鄉君臉上的眼淚都還沒幹，就也過來跟著湊熱鬧。

    楚施施看她一眼，“我知道鄉君的禪房在哪裏，可以一併找到。”

    “你們兩個這個時候就不要添亂了，在這裏好好待著。”皇后正擔心外面的情況，沒心思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不過是兩個侍女，就是死了又能怎麼樣。

    看出她所思所想，楚施施在心裏冷笑。

    【還真是草菅人命。】

    但面子上仍是嬌弱的模樣，只不過語氣卻很堅定，“娘娘，她從小就伺候臣女，於臣女而言已經不僅僅是侍女，更是親人。要是她出了什麼事，臣女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懇求娘娘讓臣女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