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山雖然對於安氏突然抬手打人有些不滿，但是礙於情面也沒說什麼，只是不輕不重地看了柳姨娘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他也不護著自己，柳姨娘更加生氣，生氣的同時還不得不自尋出路，“老爺，你當初答應妾身爲了瑤瑤的病可以想想辦法的。現在妾身想了辦法出來，老爺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把楚府鬧得烏煙瘴氣的你就滿意了？”楚青山對這種東西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扯到了楚施施身上，他不悅而已。

    “可是，瑤瑤一看到大小姐就哭鬧不止。老爺知道的，瑤瑤平時是個乖孩子，絕對不會故意這樣的。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柳姨娘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年紀輕，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落淚的樣子都很美。

    看著有些勾人。

    楚青山略一沉吟，到底是把柳姨娘的話聽了進去。

    “你的意思是，施施被鬼附身？”楚青山皺眉。

    “不不不，老爺，妾身怎麼會這麼說大小姐，肯定是哪裏有問題。”柳姨娘又改了口風。

    看出來自己一時半會兒輕易動不得楚施施，也不自討苦吃，很聰明地轉變了方向。

    退而求其次，倒也是個聰明人。

    “哪裏有問題，你倒是說出來聽聽。我這個當孃的，不愁做不了女兒的主。總有人見不得我們施施變好吧。”安氏陰陽怪氣起來一點也不比柳姨娘差。

    被她這麼內涵，柳姨娘表情看著有些尷尬，但也沒有當場反駁安氏，而是伏低做小道，“姐姐說的是，施施長這麼大我都看在眼裏，那麼乖巧，肯定……”

    “有話直說。”安氏不耐煩。

    此時已經是深秋，風吹過來時有些許涼意，安氏嗓子不舒服，又咳嗽幾聲。

    看安氏臉色白了幾分，楚青山的思緒突然轉了個彎，想到了那天楚施施說的事。

    安氏在柳姨娘安排的郎中診治下這麼久也沒有一點起色，難不成那郎中真的有問題？

    見楚青山面露不悅，柳姨娘有些慌亂，“老爺，妾身的意思是，不如把大小姐送到莊子上暫住，讓師傅幫忙剔除邪祟，過段時間接回來也好啊！”

    “那不如把楚瑤瑤送到莊子上躲一躲。左右除了楚瑤瑤誰也不怕邪祟，你說呢柳姨娘？”安氏反應很快，立馬就懟了回去。

    柳姨娘被她噎了一下，臉色很是難看，想要罵人卻礙於安氏的身份不能開口。

    那個白鬍子老道士站在他們三個人後頭，看起來格格不入，幾次想要說話都被楚青山瞪了一眼硬生生憋回去。

    一聽要把楚瑤瑤送到別莊去，柳姨娘急了，“那可不行！”

    “怎麼就不行？你楚瑤瑤是貴女，我們施施還是貴女！柳姨娘，是不是我和老爺縱容你太久了？”安氏臉色嚴肅的很。

    柳姨娘嚇得又一下跪在地上，“大夫人何苦這樣說啊！瑤瑤和施施不都是老爺的女兒嗎？這次生病的是瑤瑤，若是施施，妾身肯定一視同仁啊！”

    一視同仁？何時輪得著一個妾室來對嫡女一視同仁？

    安氏對於柳姨娘的話不屑一顧，並不接話，臉上表情戲謔。

    這纔是大夫人的格局，不和一個妾室計較。

    因為她不配。

    一來二往，楚青山早就不耐煩了，現在已經忍耐到了極點，“有病就去找郎中，現在，帶著這人趕緊出去，此時不許再提，要是再聽見什麼閒言碎語，別怪我無情！”

    他剛說完這話，聽雪院的門就被楚施施從裡面大力推開，她直接出來，道，“爹爹不可！”

    “施施怎麼出來了？”楚青山皺眉。

    “爹爹，柳姨娘針對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這種事純屬子虛烏有，況且，在府上弄出這種事，柳姨娘難道就一點責任不用承擔嗎？若是爹爹執意如此，施施除了委屈什麼也說不出了。”

    她一改方纔的低眉順眼，擲地有聲道。

    “老爺，我這也是爲了府上著想……”柳姨娘一聽要處置自己，慌得不行。

    “是啊老爺，這柳姨娘針對施施的確不是近來纔有的事。拋開這個不提，她今天把府上搞的烏煙瘴氣，若是不懲治，只怕以後還會再犯！”

    安氏並不看故作可憐的柳姨娘，讓侍女扶著對楚青山言辭懇求道。

    “針對？”楚青山朝中事務繁忙，並不知道家裏瑣碎的事。

    突然聽到楚施施這麼說，皺眉，看著有些不信。

    看他表情，楚施施就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拿點證據出來，楚青山恐怕是不會信了。

    “小鶴，去把人叫來。”楚施施回頭，給小鶴使了個眼色。

    聞言，小鶴立馬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出拽著一個侍女回來。

    “看見老爺還不跪下？”小鶴伸手推了她後背一下，那侍女立馬誠惶誠恐地跪在眾人面前。

    楚青山看這個侍女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院子裡的，倒是安氏記得清楚。

    “你不是瑤瑤院子裡打掃的嗎？”安氏問。

    “回大夫人，奴婢就是二小姐院子裡的粗使丫頭。”那人低著頭，戰戰兢兢。

    在她們一問一答間，柳姨娘的臉色突然煞白。

    這個死丫頭怎麼來了？別是要說出什麼！

    “施施，把她叫過來做什麼？”安氏看向楚施施。

    “孃親，楚瑤瑤第一次鬧起來的時候她就在院子裡看著。”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楚施施看著那侍女道。

    “回，回老爺的話，那天二小姐好好的突然就跑了出來坐在院子裡又哭又鬧，說大小姐是鬼變成的。奴婢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柳姨娘身邊的姑姑從後門出去了。”

    說著，她爬到安氏旁邊，拉著安氏的衣角，“大夫人，奴婢就知道這麼多，您別讓奴婢再回去伺候了行嗎，二小姐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你所說的都是真的，自然不會責罰你。”安氏轉頭看向楚青山，“老爺，確有此事。但這樣看來，瑤瑤應該是柳姨娘教唆的。”

    “這一切都是柳姨娘自導自演，女兒當時只以為柳姨娘在開玩笑，不成想今天卻又牽扯出來，女兒實在沒辦法繼續忍下去。”楚施施看也不看柳姨娘，鐵了心要整治她。

    “她們說的都是真的？”楚青山這樣問，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柳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我……”

    “我不想聽。”楚青山懶得聽她狡辯，光是看看她蒼白的臉就能判斷出是真是假。

    “施施受委屈了，安氏，你覺得如何懲罰好？”他側過身子，問道。

    “一切全憑老爺安排。”安氏雖然生氣，卻也沒失了體面。

    “好，那柳姨娘禁足三個月，中饋之事交由大夫人處理。”

    說完，楚青山憤然拂袖而去，並不理會身後哭的悽慘的柳姨娘。

    “我的瑤瑤命苦啊，孃親無能，不能……”

    “柳姨娘，你是聾？用不用本夫人給你找郎中診治一番？”安氏說完，也不搭理她，在侍女的攙扶下回了院子。

    看著一個一個的都走了，聽雪院門前只剩下道士和柳姨娘面面相覷。

    半晌，道士發現不妙，看著柳姨娘問，“這位女施主，若是不用我辦事，那錢是一分不會退的。”

    “趕緊滾！”柳姨娘氣急了，歇斯底里地喊道。

    道士嚇得一個激靈，不敢廢話，連忙跑了。

    楚施施冷笑一聲，“柳姨娘，你對我做過什麼，心裏有數。這次不過是一個小教訓，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和小鶴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聽雪院，並且在柳姨娘面前將院門重重一關。

    “這個柳姨娘到底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小鶴幸災樂禍道。

    楚施施窩在太師椅裏，曬著太陽很是舒坦，“她是挺蠢的，但是膽子太大了，我們得抓緊時間把她送走不然下一次指不定又弄出什麼事來。”

    小鶴想了想，有些猶豫地問道，“小姐，你真的覺得柳姨娘在以前的食物裡放了嗜食散嗎？”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這麼胖的？”楚施施想都不想就反問。

    沉默兩秒後，楚施施反應過來不對，“你是聽見了什麼閒話？”

    小鶴“撲通”跪在地上，“大小姐，外面的人說大小姐從小就貪吃，就算沒有嗜食散，也會這麼胖的……”

    這話……

    楚施施有一種無力感。

    她就是吃了身形的虧，要是能瘦下來讓他們看看就好了。

    可她現在走起路來還是渾身的肥肉都在跟著顫抖，怎麼讓別人刮目相看？

    “小姐你別傷心，這段時間減肥已經有效果了，慢慢都會好的。”小鶴以為楚施施因為這些閒話傷心，連忙安慰道。

    誰知楚施施只是覺得丟臉，並沒有傷心，“那本小姐就減肥給他們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