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個院子裡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哭鬧聲，楚施施光是聽著就覺得頭都大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色有些痛苦地安氏，一個箭步衝過去，直接抬手給了楚瑤瑤一個巴掌。

    聲音過於清脆，讓楚瑤瑤頓時傻眼，哭都忘了。

    她抬頭瞪著眼睛看楚施施，沒想到這死肥豬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過正好給了她賣慘的機會！

    楚瑤瑤捂著自己的臉，在沉默一秒後，立馬爆發了，她聲嘶力竭地尖叫，拼命往後躲，驚恐萬狀地看著楚施施，好像看到了什麼魔鬼。

    “娘！救我啊娘！她要殺我！”楚瑤瑤爬到柳姨娘身後，臉上還頂著五個手指進，看起來很滑稽，卻又讓人覺得背後一涼。

    楚施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沒安好心！

    “楚瑤瑤，你鬧夠了沒有！”楚施施目光凜然地盯著楚瑤瑤，像是要用眼神呵止住她似的。

    可楚瑤瑤心裏憋了一股勁呢，哪裏會輕易罷休。

    不等她說什麼，柳姨娘像老母雞一樣擋在楚施施面前，“大小姐，你為什麼打瑤瑤？瑤瑤像是著了魔，況且也沒有惹到大小姐吧！”

    她說著說著，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還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安氏見狀，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慢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姨娘，道，“柳姨娘平日裏就是如此約束女兒的？怎麼教她裝瘋賣傻？成何體統？！”

    她語氣一句比一句重，說到最後，已然是帶了怒氣。

    安氏從來都是和藹待人，自進府以來，沒見過她和誰紅過臉，之前太傅將柳姨娘迎進門時，她雖心存不滿，但仍舊是端莊穩重的大夫人，行為舉止讓人挑不出錯。

    可就是這一再忍讓，一再的不屑計較，就讓這柳姨娘給盯住了。

    柳姨娘覺得安氏好拿捏，認為自己靠著太傅一時的恩寵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能將這安氏給取而代之。

    她便步步緊逼，終於在安氏的身體上找到了藉口。

    先是取過了中饋大權，又是將楚施施養的膘肥體壯，看起來又懶又饞。

    這一樁樁一件件，安氏都看在眼裏，她又不是個傻子，如何不計較？！

    現在終於讓她找到了機會，柳姨娘只覺得安氏這一聲讓自己覺得後頸生風。

    她跪在地上，心裏百轉千回。

    這病秧子難道是知道了什麼？怎麼看起來比平時兇？

    算了，估計也就是裝裝樣子，又沒給老爺生下個兒子，女兒又胖的跟豬一樣，老爺也不會站在她那邊！

    安氏並不知道柳姨娘心裏所思所想，她只知道再不制止這場鬧劇，她就快要被煩死了。

    “大夫人說的哪裏的話，我們母女兩個人微言輕，瑤瑤都這樣了，還要挨大小姐的打，我這個做姨娘的說一句都不行！我看啊，我們母女兩個怕是還不如一條狗的命貴啊！”

    說著，柳姨娘使勁扇自己一巴掌，聲淚俱下，“瑤瑤，娘對不起你，沒給你個嫡女的身份，才叫你受這樣的氣啊！”

    眼見著柳姨娘往自己身上扣帽子，楚施施都快氣笑了。

    這場鬧劇本來就是她們娘倆搞出來的，現在又像是自己在仗勢欺人，這齣戲可真叫人好看。

    她不管那麼多，走過去一把扯過楚瑤瑤的頭髮，將人拖出了三尺遠才停下。

    這具身體總歸還是有點用。

    楚施施毫不費力，鬆手後，低下頭惡狠狠地看著楚瑤瑤，“有鬼，不是說有鬼嗎？！鬼在哪裏！說！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等著爹回來送你去別莊！”

    本是自己抓住了楚施施的把柄，現在又反被要挾，楚瑤瑤心生厭惡，演技也越發逼真。

    “鬼啊！”

    她聲音尖利，指著楚施施大喊，楚青山那頭還沒進來就聽見了。

    “誰在這裝神弄鬼？！”楚青山走進來，臉色陰沉地問道。

    他一進來，楚瑤瑤越發誇張，指著楚施施歇斯底里地叫喚，好像楚施施是地府來的判官今天就要把她帶去陰間。

    順著楚瑤瑤的手指，楚青山看到了楚施施，皺眉，回頭怒斥柳姨娘，“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女兒？”

    雖然楚青山沒有相信楚瑤瑤的話，但楚施施卻不得不多想。

    她心裏一沉，難道說楚瑤瑤真看出來了什麼？

    上輩子她也只是箇中醫，整天跟各種藥材打交道，並不懂得鬼神之說。

    更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鬼神之說又是如何。

    萬一真被看出來點什麼，她又如何自正其身？

    柳姨娘心思八面玲瓏，敏銳地抓住楚施施沉默的這兩秒，認定楚施施心裏有鬼，又拿出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哭訴道，“老爺冤枉啊，瑤瑤從小就不會說謊，在您面前她怎麼會無中生有呢？”

    這倒是給楚青山氣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施施被鬼附身了？真是荒唐！”

    太傅吹鬍子瞪眼，壓根沒把她們兩個的話當回事。

    見他還是不信，柳姨娘有些急，道，“老爺不信我們母女倆的話，那不如叫鎮國寺的和尚來看看好了！”

    聞言，楚青山臉色一變，“鎮國寺的和尚也是你說請就請來的？”

    那是皇室禮佛的地方，每逢年節皇后就會帶上京城眾多貴女前去。

    “幾日之後不就是端午節，皇后娘娘一定會請人一同前往，到時候煩請師傅順手一看，老爺就知道瑤瑤有沒有說謊了！”

    柳姨娘梗著脖子，大腦飛速運轉，立馬就想到了這檔子事。

    看她能言善辯的樣子，楚施施目光漸漸陰鷙，看來這個柳姨娘，還真是留不得！

    “柳姨娘說得輕鬆，仔細想想卻跟痴人說夢似的，真叫人笑話。”安氏四兩撥千斤，聲音又恢復輕柔，更加反襯出柳姨娘的無理取鬧。

    楚青山腦袋都快炸了，聽著院子裡的嘰嘰喳喳心煩得很，看向柳姨娘的眼底也沒多少耐心，“來人把二小姐扶回去，再請郎中過來看看，柳姨娘來我書房！”

    說完，憤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