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說方纔的那些話時，徐徹都是一臉贊同，覺得那是一個自己從未觸碰過的領域，做起來很刺激，如果做成了也有成就感。

    然而在楚施施表示出要和盛京裡最大的青樓比試決出花魁時，徐徹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玉清坊的老鴇劉玉清……”徐徹打斷楚施施的話，表情一言難盡地繼續道，“她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手底下的人也都才藝雙絕，你怎麼能確保她一定會同意比試，又一定會贏呢？”

    這的確是一個擺在眼前的很嚴峻的問題。

    人不能只想到好的結果而不考慮壞的可能，無論是誰都不可以。

    楚施施來之前已經做了比較周全的考慮，對於徐徹的質疑，她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這個好辦，只要她唯利是圖就好辦。”

    一個人如果什麼都不圖，那纔是真正的難辦。

    然而只要她有欲，望，那就不是無懈可擊。

    南宮燁一秒鐘就明白了楚施施的想法，“那個女人本王略有耳聞，只知道她一生都在蒐羅珍寶，尋常錢財不會讓她心動。”

    同樣，楚施施也迅速瞭解了南宮燁的意思。

    這人的確是圖錢，但圖的不是尋常的錢，銀票什麼的壓根打動不了劉玉清。

    現在，楚施施還真有點想要見見這個女人了。

    能開出整個盛京最大的青樓，又這樣大肆斂財，總覺得這人一定性格直爽。

    徐徹像是看出來了楚施施的想法，道，“別想了，這人現在好像都不在盛京。”

    “不在盛京？那她去哪了？”楚施施不明白。

    老闆娘一般不是都會在自己的產業裡鎮場子的嗎？怎麼她還能撒手呢？

    難道對手下人這麼放心嗎？

    “劉玉清雲遊四海很久了，當然，也是爲了蒐集珍寶。”徐徹說的這些，是整個盛京裡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會知道的訊息。

    只不過楚施施現在對盛京的事情，還是不太瞭解，不知道這個也很正常。

    聽了徐徹說的話，楚施施幻滅了，整個人都有些懵。

    偉大的事業還沒邁出一步，難道就要這樣夭折了嗎？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她嗎？”楚施施不死心地又問一句。

    南宮燁搖搖頭，“本王沒找過。”

    這句話也不算是給楚施施宣判了死刑，“死緩”的楚施施決定自己親自去玉清坊碰碰運氣。

    “我今天晚上就去一趟。”楚施施握緊拳頭道。

    徐徹震驚，“楚小姐，那地方都是男人去的，你一個姑娘家……”

    “誰規定姑娘家就不能去青樓了？”楚施施斜著眼睛看他，“我化妝成男人不就行了？”

    “可是，楚小姐你有男人的衣衫嗎？”徐徹小聲指出問題所在。

    楚施施：“……”

    “不就是衣服嗎？”楚施施大手一揮，“麻煩徐大哥幫我找一身好了。”

    徐徹：“……”

    還以為你多硬氣。

    “楚小姐的身段，估計小五的正好。”南宮燁將楚施施上下打量一遍，對徐徹道。

    “這應該還有。”徐徹嘀嘀咕咕地說完，去外面很快就拿回來了一身衣裳。

    “這麼小？”楚施施從屏風後走出來，摸了摸這布料不一般的衣裳，又轉了一圈，“這麼小的也能當暗衛？”

    面前的少女穿著一身青衫，髮髻卻還是姑娘的模樣，露出一段潔白的頸子，讓人不禁多看兩眼。

    “楚小姐身上的，是五殿下的衣裳。”徐徹解釋道。

    楚施施有些驚訝，“啊？”

    之前還以為南宮燁不近人情，和他那些兄弟關係都不怎麼樣。現在一看，難道是自己判斷有誤？

    她來這的第一天，就打量過自己現在這個身體，身高和她上輩子差不多，大概是一米六七的樣子，在普通女生中已經很高了，可穿著這身衣裳，她才發覺相比較男人來說，自己只相當於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之前小鶴給自己科普過，五殿下南宮影十四歲，母妃不大受寵，但他做人很機靈，也算是討皇上喜歡，所以在宮裏的日子並不難過。

    現在看來，這個“做人很機靈”的南宮影，算是抱對大腿了。

    “五殿下經常過來嗎？”楚施施一邊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問旁邊坐的南宮燁。

    南宮燁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一般。”

    徐徹恨鐵不成鋼，王爺怎麼能這麼和一個姑娘說話呢？

    “五殿下一有空就會跑過來找主子。”徐徹的回答相比較南宮燁，就顯得生動許多。

    但是楚施施並不在意這個，她點點頭，“那天我在附近看到十皇子和九皇子兩個人欺負質子來著。”

    “安鬱？”南宮燁表情有些鬆動，轉頭和徐徹對視一眼，“什麼時候遇見的？”

    “就前幾天。”楚施施沒看出什麼異常，只當安鬱身份敏感，“我看著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他們能熟練地把那個比他們還要高一些的少年堵在巷子深處，推搡的時候並不害怕被人知道，楚施施這才第一次知道質子的生活遠不如別人以為的美好。

    南宮燁和底下的那些皇子關係並不親厚，聽到這樣的事，第一反應也只是值不得值得利用。

    “不要多管閒事。”南宮燁對於那幾個皇子的脾氣秉性略有了解，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罷了。

    要是招惹上了他們，纔會覺得麻煩。

    南宮燁很少會說這樣的話，楚施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質子和王爺關係不好？”

    眼睛雖然看著南宮燁，話卻是問徐徹的。

    徐徹一怔，“王爺和質子不曾有過交集，質子入京時是岐遠伯帶人接的，只在太和殿有過一面之緣。”

    “那王爺看起來不太待見質子是為何？”楚施施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南宮燁也沒想到楚施施居然直爽到這個程度，居然敢當麵這麼問。

    “敵國質子，本王為何要待見？”南宮燁不願多談，有一次警告道，“他身份敏感，切莫多接觸。”

    楚施施點點頭，沒有駁了他的好意，“我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