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絲迷惑
稍稍掙扎片刻,終於還是給滿屋子的泥巴雕塑下了跪,甚至還學著劉思孃的樣子,裝模作樣的雙手合十。
“求菩薩保佑殤兒此次科考能夠高中,辭兒學業順遂,蘭兒和青璃能夠平安健康……”
劉思娘坐在一旁,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嘴裏不停的小聲唸叨,把一家老小的平安都求了個遍。
說著還俯下身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神色那叫一個肅穆虔誠。
“娘,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要是耽擱久了天可就黑了,路上那麼厚的積雪,天黑了,滑著呢。”
瞅著劉思娘一尊一尊的拜個沒完,沐青璃忍不住轉頭望了望天邊。
見天色漸暗,心頭也就越發著急,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好……好吧,那……那咱們走吧。”聞言,劉思娘這才緩緩睜眼,抬頭望著沐青璃,眼中似有不捨,可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
“來……我扶您起來,小心些,天寒地下涼,跪久了膝蓋不利索。”
見劉思娘作勢就要起身,沐青璃連忙伸手扶住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
“可不是嘛,歲數大了,腿腳不利索了,這一跪一磕的,還真是痠疼得緊。”
劉思娘一面應和,一面緩緩站直身子。
一時間只覺得腰背痠疼無比,忍不住抬手捶了捶。
“娘,您小心些,仔細腳下。”
見狀沐青璃,不由越發擔心,忍不住皺著眉頭囑咐劉思娘。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劉思娘一面應聲,一面抬腳往前走。
可是因為腰腿都疼得厲害,所以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
還沒走出多遠,額頭上就浸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娘,您怎麼樣?能撐得住嗎?要不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腳伕,讓他們用滑桿抬您下去。”
眼瞅著劉思娘步子邁得越來越艱難,沐青璃多少於心不忍,於是乎,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
可常年飢一頓飽一頓,連一日三餐都沒有著落的劉思娘,哪裏捨得花這個冤枉錢?
一聽這話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拼了命的阻止沐青璃起身。
“青璃不用……不用……我歇歇就好了,你掙那幾個錢也不容易,不能這麼大手大腳的花。”
劉思娘死死拽著沐青璃,說什麼也不肯鬆開,生怕她跑了似的。
見狀,沐青璃不由得滿心無奈,“好好好,咱們不花錢,您……您彆着急,先歇會兒,歇會兒咱們再走。”
沐青璃低頭溫聲安撫劉思娘,生怕她一激動再把腳給扭了。
眼瞅著沐青璃打消了念頭,劉思娘這才放下心來,情緒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可平靜歸平靜,腰腿卻絲毫沒有好轉。
兩人坐在石階上歇了好一會兒,可劉思娘依舊覺得腰椎跟針扎似的。
好不容易奮力站起來,走路卻依舊一扭一扭的,艱難至極。
“青璃莫擔心,不礙事兒的,許是歇久了腿腳發僵,多走幾步就好了。”見沐青璃眉頭緊皺,滿眼擔憂,劉思娘心裏頗不是滋味兒,連忙拍了拍她的手溫聲安慰。
見狀,沐青璃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抿著唇一言不發。
“要不還是讓腳伕您下去吧,也花不了幾個錢,你現在這樣壓根沒法走,而且再拖下去,還沒到家天就黑了,路上的積雪還沒化,山下的路也滑著呢。”
見劉思娘癘一拐的走得實在艱難,沐青璃忍不住停下腳步,再度開口勸道。
“這……唉,我這把老骨頭我還真是不中用,早知道就乖乖在家待著,也省得多費這些個錢。”
劉思娘只覺得像是有一把刀子架在腰上,拼命砍著自己的骨頭似的,腰直不起來,腳也提不動,也就沒法再拒絕。
可一想到找腳伕要花錢,心就疼得跟在滴血似的,忍不住唉聲嘆氣的埋怨自己。
“好了好了,娘,您別生氣了,您也不知道會弄成現在這樣不是,再說找腳伕也花不了幾個錢,今時不同往日,區區幾文錢我還是掏得出來的。”
見劉思娘一臉心疼,沐青璃不由滿心無奈,只好一個勁兒的溫聲勸慰。
說著便又抬起頭,衝着不遠處招了招手,想招呼兩個身子壯些的腳伕。
雖說劉思娘受骨嶙峋,尋常人也能抬得動,可身子壯實些的腳下終歸要穩一些。
眼下劉思娘腰疼腿疼的,沐青璃不想讓她再被顛著。
“這是怎麼回事?老人家受傷了嗎?可需要幫忙?”
沐青璃方纔招了招手,還沒來得及喊出聲,耳朵邊卻忽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她循聲望去,卻正好和楚煜四目相撞。
楚煜正盤算著與如何沐青璃結交,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獻殷勤的大好時機。
這會兒正皺著眉頭,滿臉關切的看著劉思娘。
可終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話間,他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飄向沐青璃,眉目間帶著淡淡的笑意,甚至隱約可見些許溫柔。
“不……不用了,找個腳伕就行,不必勞煩公子。”
沐青璃望著站在跟前的楚煜,眉心微微一蹙,眼裏閃過一絲迷惑。
過了好一會兒才慌忙拒絕。
要知道楚煜可是原書的男主角,祁離殤的宿敵死對頭。
當初原主就是不長腦子,妄圖勾引楚煜抱大腿,還藉機不知死活的羞辱祁離殤,才讓他在仇恨的小本本上記了一筆又一筆。所以祁離殤得勢之後,連口氣都沒讓原主那個蠢蛋瓜子喘明白,就把她給凌遲了,到頭來連個全屍都沒剩下。
腦子裏翻雲起原主慘絕人寰的死狀,再抬起頭去望著面前站著的楚煜,沐青璃肩膀猛地一哆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沐大小姐,伯母如今這副樣子,就算有腳扶抬著也難免受罪,不如我讓人去僱一頂軟轎來,這樣坐著也能舒服些。”見沐青璃對自己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楚煜反倒越發來了興致。
不僅沒有識趣退開,反而越發肆無忌憚地獻起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