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申嘉榮，失聲問道：“你幹什麼？”

    “大人不是說這個沒用了嗎？”小廝將懷裏揉成一團的紙重新拿出來，笑著道：“我想著反正大人也不用了，就送去給做飯的大嬸，讓她當火引子。”

    “你給我拿來！”申嘉榮奪過紙張，煩躁的道：“要是然趙大夫知道這成了火引子，還不得罵死我？”

    小廝不明白大人怎麼這麼煩躁，但秉著多說多錯的道理，麻溜的認錯，端著茶盞溜了。

    出門時，因為太急，還差點跟走到門口的徐師爺撞上。

    “徐師爺。”小廝笑著打招呼。

    “大人在待客廳嗎？”徐師爺點頭問道。

    “在的。”小廝點頭，：“不過這會兒大人很是煩躁，師爺小心。”

    “無事，你去忙你的吧！”

    徐師爺挑開待客廳的門簾走了進去。

    “大人。”

    申嘉榮撩起眼皮看了徐師爺一眼，懶懶的應了一聲。

    “卑職聽說趙大夫又來了？”

    “吶，這是他送來的圖紙，讓咱們在上面建學院。”申嘉榮把手裏廢紙似的東西遞給徐師爺。

    “倒是個好地方！那大人打算怎麼建？”

    “怎麼建？”申嘉榮點頭，：“真是個好問題，我也在想要怎麼建，最近府衙的收入都用來填補虧空了，我們要從哪弄銀子建學府？”

    “其實，學府建起來也可以為衙門增加收入，而且別的鎮縣也不是沒有先例。”徐師爺說完，又為難的道：“只是卑職不認為會有那麼多的人來學醫，到時候收入沒能增加，我們可能還會欠下更多的債。”

    “本官不知道嗎？”申嘉榮愁的頭髮直掉，：“可若是不將學府建起來，就是本官不講信用……”

    “算了算了，這個事先放放，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申嘉榮問道。

    徐師爺表情一下子鄭重起來：“大人那幾個二流子全都死了。”

    “怎麼回事？”申嘉榮猛地站起身。

    “今早有人來報案，說在大槐村發現了一具男屍，卑職立刻帶著衙役們前去檢視，然後就發現死者是我們前段時間抓捕的二流子其中一人。”

    “卑職覺得不對勁，就趕緊讓人在四周搜尋，果然又發現了四具男屍。”

    “五個二流子，一個不差！”

    申嘉榮原地走了兩圈，：“可曾讓仵作驗屍？”

    “仵作已經前往義莊，卑職特例告知大人。”

    “走，去看看。”

    不多時，兩人到了臨江鎮外的義莊。

    “怎麼樣？可查出來什麼？”申嘉榮走到仵作身側問道。

    “見過……”仵作正要行禮，申嘉榮擺手，：“不用這些虛禮，說說你的發現。”

    “回大人，這五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其中一人是酒後失足落入水中喪命，另外四人則是因為醉酒後在野外睡著被凍死的。”

    “都沒有疑點？”

    “沒有。”

    “嗯，找人問問他們的家裏人，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跟什麼人結仇，最近的行蹤，如果沒有疑點就按意外結案吧。”

    “是。”徐師爺應下。

    申嘉榮最後看了一眼面部青紫的屍體，正欲轉身離去，忽然撇到其中一首屍體脖頸裡，有一抹很奇怪的綠色。

    他轉身走過去，隔著帕子撥開屍體的衣服，然後就看到一枚新鮮的竹葉夾雜在屍體的內襯之中。

    申嘉榮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屍體發現的地方有竹子嗎？”

    “回大人，沒有！這竹葉定時兇手行兇之時落在案發現場的。”師爺立刻反應過來說道。

    “那臨江鎮何地有竹葉？”

    “這……”徐師爺猶豫著說道：“前幾年臨江鎮的富戶們流行江南那邊的園景，不少人家都種了細竹，恐怕憑一片竹葉找到兇手的可能性很低。”

    “大人，可否將這竹葉給小人一觀？”仵作突然說道。

    申嘉榮將竹葉遞過去，後者恭敬接過，端詳片刻後，斬釘截鐵的道：“回大人，這竹葉是鳳尾竹的竹葉，短小精緻，是白馬山白馬寺所種，別處沒有！”

    “白馬山白馬寺？”申嘉榮嚴肅的問道：“你確定？”

    “小人確定！”仵作恭敬的道：“前年小人老母病逝，小人感念老母養大小人不已，就將老母的牌位供奉在了白馬寺中，因此見過這鳳尾竹。”

    “兵分兩路，一路繼續按照我說的排查這些人生前的軌跡，另一路去白馬寺查探。”

    “是。”

    …………

    距離臨江鎮十幾裡的白馬寺後院。

    “我不要吃這個，你給我拿開！”尖利的女聲不滿的喊道：“我要是肉，肉，我煩死這裏了，煩死這群禿驢了，啊啊啊！”

    正在發泄不滿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顧玉山一起消失許久的顧玉珠。

    顧玉珠看著面前一點油水也沒有的水煮青菜，氣的臉色鐵青。

    可她發脾氣的物件，顧玉山。

    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淡定的將面前的青菜送入口中，絲毫不理會她的抓狂。

    “顧……嗬嗬。”顧玉珠掙扎起來，使勁全身力氣去掰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可已經一整天沒吃飯的她，哪有力氣，只能任由顧玉山掐著她的脖子：“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叫雲信，而你叫雲雨姝，我們是雲家被寄樣在白馬寺的龍鳳胎。”

    “記住了嗎？”

    顧玉珠連忙點頭。

    顧玉山，不，應該是雲信這才放開她，溫柔的替她拍著背：“哥哥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吃飯要慢點吃，不然會嗆到的，你怎麼就是不聽？”

    雲雨姝瑟瑟發抖，卻不敢吭聲。

    “喏，這是你的，吃吧！”雲信將飯菜推到她面前，笑著道：“想吃燒雞的話，等哥哥日後有錢了，給你買好不好？”

    “嗯嗯。”雲雨姝點頭，不敢在作妖，抖著手拿起筷子，將飯菜塞進嘴裏，囫圇的吞進了肚子。

    “妹妹要乖乖的啊！不然父親怎麼接我們回雲家呢？”雲信溫柔的說道。

    雲雨姝塞飯的動作一頓，猶豫的問道：“那雲……我們父親真的會接我們回去嗎？萬一他早就忘了我們怎麼辦？我們豈不是要一輩子都住在這和尚廟裏？”

    “今年雲家要送家裏的女孩進宮，他們定會將你我接回去。”雲信重新拿起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