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這才反應過來。

    汪總從現在開始就收回成本了。

    給店做推廣，汪總自然是收了好處了。

    店員滿臉熱情洋溢，“您想要什麼禮服呢？要不再選一件紅色的吧。”

    宋知秋搖了搖頭，“我穿了許多條紅裙了。”

    “那就換綠色吧，比較亮眼，您是濃顏，再鮮豔的顏色也壓得住。”

    店員熱情推薦。

    宋知秋點頭。

    很快店員就拉住了不少綠裙子，並且給她熱情推薦吊帶款、高開叉款，吊帶高開叉款。

    宋知秋心理上有些害羞，“這些吊帶款都是低胸，過於性感了吧。”

    她雖然愛調戲權墨行，但走紅毯要面臨鏡頭“咔咔”拍攝，還有許多工作人員，穿這麼低胸的禮服，實在有些羞恥。

    “這也算暴露？”女店員攛掇她。

    “只是有點小性感而已，在女明星紅毯尺度裡算是非常含蓄的了。女明星走紅毯吊帶裙和高開叉明明是正常配置，好多人沒有還要硬擠呢。”

    “好吧。”宋知秋趕鴨子上架似的，進入衣帽間換了。

    以前她做主持人的時候，哪怕要穿得漂亮出挑一點，也永遠要以端莊為主。

    她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等到她走出來的時候，女店員腦子“嗡”的一聲，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宋知秋捂著胸口，有些嫌棄，“你要是個男的，我可就喊流氓了。”

    女店員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發現沒有流鼻血。

    “哎，您有點不上鏡，比照片和鏡頭裏也好看，而且身材也很會長。怎麼會有人又纖細又有肉，又瘦又前凸後翹有曲線。”

    說完還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腿，又摸了摸她的肩膀。

    宋知秋：……這算是被女人調戲了？

    本來她還有些躍躍欲試呢，但被女店員的流氓行為給嚇到了。

    她捂著胸口，決定不穿這條裙子了，在一堆草綠、豆綠、橄欖綠和薄荷綠裙子裡，在店員的不贊同的眼神裡中選了一條比較清新的森林綠掛頸裙。

    化了妝之後，她緊趕慢趕地走上了紅毯。

    站在料峭寒風中，她一身森林綠掛頸裙，女店員的話確實沒錯，飽和度高的綠確實很襯她的膚色。

    原本就雪白的面板在綠裙的襯托下閃爍著瑩瑩的光芒。

    她轉過身帶起的裙襬，彷彿是陽光下層層茂密樹葉的綠意，正是生機勃勃，元氣滿滿的美。

    撩起頭髮，她側著身有些笨拙地換了一個角度，撩了撩頭髮，又露出了光滑細膩的背。

    “看，我們公司新推出的藝人，漂亮吧。”汪總一臉得意洋洋地顯擺，順便還招呼走下紅毯的宋知秋。

    宋知秋一臉含蓄的笑意，朝著汪總走過去。

    李按是大明星，還不到三十歲，出了幾張專輯，每一張都是霸著榜單的神曲，去年剛剛拍了一部電影，小成本校園電影，票房卻超過三十億，正是風頭正勁的人物。

    現在他想要拍一部劇，和白桃影片合作。

    “您好，李老師。”宋知秋禮貌地坐在汪總身邊向李按打招呼。

    李按卻沒有笑，只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神不善，卻也點了點頭。

    “確實漂亮。”

    汪總正得意，甚至還得寸進尺地想要宋知秋和李按炒炒緋聞。

    李按收回目光，話鋒一轉，“可惜很難走紅。”

    汪總的笑容立刻凍在了臉上。

    “她這麼漂亮，我不信她不能紅。”

    李按嗓音涼涼。

    “想要大紅，就必須要作品。電影市場一直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的存在感幾乎是零。電視劇裡又是可愛瑪麗蘇的天下。女明星只有瑪麗蘇一條賽道，連生了三個娃的四十歲影后都往裏擠。她長相這麼豔麗，能擠贏纔怪！”

    汪總仰著頭，語氣不甘，重重強調。

    “我們知秋也可以演傻白甜。”

    “她長著這麼一張臉，你覺得她能演傻白甜？只能演惡毒無腦女配吧。”李按神情譏誚。

    汪總胸口憋悶，顯然自信心已經被打壓得不剩下什麼，只能強行辯駁。

    “可是她漂亮又獨特啊，現在圈子裏那麼多清湯寡水的女明星，就算她不演瑪麗蘇，也會走出一片天的，往前推三十年，她就是個能橫著走的港風大美人。”

    李按嗤笑一聲，“是嗎？她的臉確實到位了，她的演技和氣質真的可以嗎？”

    話音剛落，汪總轉過頭就去看宋知秋。

    “她漂亮是漂亮，不過卻是一個木雕泥塑，坐在這裏五分鐘了，臉上一個表情都沒有，眼珠子都沒有轉，像個漂亮的呆鵝，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宋知秋被形容成呆鵝，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於是繼續面無表情。

    汪總轉過頭，果然宋知秋一張臉呆呆的，確確實實是一個呆滯的美人。

    宋知秋很想反駁。

    但當初面試播音系的時候，面試的老師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原本她長相太過於明豔不適合主持人，但因為神情呆滯，還是把她收了。

    精挑細選的美女被李按吐槽到這種程度，汪總的心臟哇涼，但還是頑強辯駁。

    “我們會紅的。”

    李按站了起來，給了汪總最後致命一擊。

    “以前中繫有一個公認的豔麗系美女叫曾離，哪怕表演學校美女如雲，她依然是校花，最後全班基本上都火了，只有她沒火，人家還是科班出身。何況她這種只有臉，沒有演技的花瓶呢。”

    汪總的臉已經面如土色了。

    李按插著口袋，冷嘲地掃過宋知秋。

    “不過做個網紅或者主持確實綽綽有餘，要是捧她做女明星，很有可能連本錢都回不了。”

    說完李按就要走。

    宋知秋卻站起來叫住他。

    “我覺得我可以紅的，李老師。”

    “哦，是嗎？這麼自信？”李按申請譏誚。

    宋知秋淡淡一笑。

    “娛樂圈不止一條路，像李老師這麼普通的顏值、這麼低的情商，都能闖出一片天，充分說明娛樂圈的物種多樣性，可以包羅萬象。我會以李老師為榜樣，努力前進的。”

    “你——”李按當即勃然大怒，看向汪總。

    “你看看，一個零演技又脾氣大的花瓶，白桃是要把底褲賠掉吧。”

    說完怒氣衝衝地走了。

    汪總看著宋知秋要哭了，本來以為宋知秋是其他經紀公司的漏網之魚，她撿到寶貝了，沒想到事實卻如此地殘酷。

    宋知秋給她倒了一杯酒。

    “不要這麼悲傷，娛樂圈真正當紅的，兩隻手都數不出來。但娛樂圈收入高啊，就算我沒有走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演員，只要闖出來一點知名度，我和你都能賺得盆滿缽滿了。”

    汪總一愣，看著宋知秋的眼神古古怪怪的。

    “你心態倒是好。”

    只是脾氣太差了，娛樂圈裏的人得有一個好脾氣，得好好磋磨。

    宋知秋哈哈一笑，努力安慰她。

    “我從小到大，一直被人否定，所以習慣了。不要理會別人的胡說八道。姓李的三十歲都不到，他說的話不要全信。”

    汪總這才稍微振作了一些。

    但原本是要給宋知秋開一部現偶劇的，現在也準備放棄。

    現在投資一部劇，成本要五千萬起步，要是稍微一點質量，就得一個億起步。

    這要是砸出去沒有一個水花，自己在白桃影片也不用混了。

    算了，還是放養吧。

    汪總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她的眼神還是變了，本來把她像招財貓一樣供著，現在看她的眼神就變成了牛馬一樣的員工。

    “不要傻笑，也不要憨笑，注意表情管理，要笑得唯美一點。女明星怎麼會像你笑得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