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德行，咱就說不管醫術好壞，都已經足夠讓人尊敬了。

    事實證明，他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症，因此聲名遠揚，遊方天下，作為醫生和學生的共同特徵，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被擋住。

    比如說一個普通人，離開自己所在的城市，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如果不是依託於勢力，總要被盤查。

    走腳經商，郵差送信，總得有個理由。若是沒有理由，一般不會被允許過境，要交點錢才能過去。

    但是學子游歷，醫生道士遊方，一般不會有官兵擋著。

    無論是甄洛還是蔡文姬，都注意到了，此時此刻，呂哲的心思都在華佗身上，像花一樣的甄洛，竟然沒有被關注。

    這樣一個大寶貝的身體要好起來了，哪個男人不開心？

    華佗又不傻，他也注意到了。

    回到府邸，呂哲準備宴飲，準備餐飯。華佗神態自若。

    呂哲率先引起話題，輕聲開口道：“華先生，剛纔我聽先生說，世間之病，皆無救治之法，聽來實在傳奇，在下確實聽聞過一種古怪方法，想要一問，不知方便否？”

    華佗輕輕一笑，道：“王爺日理萬機，也願關心此小道，小老兒自然知無不言！”

    “先生可曾聽聞，有刀兵開肌膚，取其病患，鑲嵌骨肉的做法？”

    做手術。

    呂哲，對於醫術確實不懂多少，這也是費盡心思，才形容出一個做手術的雛形，但是華佗是外科專家，刮骨療毒這事，大家都聽說過。

    況且要和這樣一位高人相交，總得找到他的喜好才行。

    本來以為華佗會驚訝。

    華佗面帶微笑，輕聲道：“王爺見多識廣，這以刀醫病，可以去毒，去結石，正反骨，雖說古來有之，但作為醫道末流，為智者所不取。”

    呂哲頓時瞠目結舌。

    “為智者所不取？可我聽說，這種方法可以治療很多大兵，比如說斷了腿，又或者接上身體經脈……大概諸如此類。”

    華佗輕輕一笑，道：“所謂病者，有後天所生，先天所生。先天所生者為病，後天所生者為疾，疾者，殘也。失天之氣，難以彌補，身體實以禍患，刀兵救之，用以續命者也。”

    “然延續有時，亡疾時早。開刀治病，損上加損，故而又有借命一說。但稍加恢復，或者繼養氣力，重合行動，利於行，不利於生。”

    繞了半天，呂哲算是聽懂了。

    華佗這麼說，就是說做手術和借命一樣，雖然有利於繼續恢復行動，但是對自己的壽元有影響！

    這是迷信還是事實？

    見呂哲滿臉驚訝，似乎在沉沉思索，實際上，華佗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他原本以為問這兩句話，是呂哲想要考驗一下他的醫術，可現在看來，呂哲是真的對這方面感興趣。

    稍作思考，華佗輕輕笑道：“醫歸於道，小老兒沒有成道的悟性，只能退而求其次，所以行醫問世，王爺有功德天成，不必多加鑽研。”

    道！？

    呂哲撓了撓頭，當即開口道：“許褚！？”

    馬超站了進來，緩聲道：“主公，許將軍出去張貼布告了。”

    呂哲這纔想起，當即點了點頭，輕輕笑道：“馬超將軍，你快！將我們得到的那本內息練心經取過來，給華陀先生一看！”

    馬超微微挑眉，點頭下去了。

    呂哲輕輕一笑，華佗雖然心有疑問，只是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馬超拿著內息練心經走了過來，放到華佗的手上。

    華佗拿起一看，剛開始平靜，緊接著，麵露驚訝之色，最後滿眼都是讚歎，但看了幾頁，他便合上了書，苦笑道：“王爺，此神物非我能讀，王爺還是拿下去吧！”

    “神物？”

    呂哲苦笑了一聲，道：“華佗先生，說實話，我對此一竅不通，此物也是我，意外所得，據說是屬於一位道人。但卻也看不懂其上語句，不如您細細講解一下。”

    華佗麵露意外之色。

    稍作思考之後，他苦笑一聲，道：“若是如此，小老兒倒可以說一兩句。”

    “先師聞，人若無疾無病，壽可千年。故而人生一世，都在與疾病對抗。如此算來，舉世並無壽終正寢之人，醫道罔而續命罷了。”

    “我觀此物，似乎乃是道書。正是去塵去垢，去病去災之法。究竟是否上乘，小老兒自然不知，但其要求苛刻，恐非小老兒能夠學習。”

    呂哲古怪道：“我倒是看了一些，沒見到書上有什麼明確要求啊！”

    華佗輕笑道：“書本無字，也無明言。但要修行此道法，需體內無垢無塵，試問人間，又有誰無災無病？無垢無塵呢？”

    呂哲撓著頭，又想了半天。

    說下去真成了玄學了。

    他輕輕一笑，道：“倒是我這些俗人想多了，華佗先生，果然是博聞強識，見多識廣。”

    “此行一路，一定要好好探討。”

    華佗深深一笑。

    呂哲輕聲道：“若無閒事。這本書華先生就先看吧，總之我是看不懂。若是老先生看懂了，教我一點半點的，纔算是我的嘛。”

    華佗出口想要制止，不過看到呂哲平和的表情，深思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神物難見，王爺竟然應允，華佗恭敬，不如從命。”

    正好這個時候，飯也做好了。

    宴席離開，呂哲回到房間，才古怪的看了一眼蔡文姬，道：“文姬，你說我們有沒有辦法把華先生留在身邊？”

    蔡文姬神色古怪，道：“你不過問那甄洛，反倒在意這位老先生了？”

    “華佗先生醫術如此高明，要是留在我們身邊，那相當於我們多了一條命啊！”

    呂哲摟著蔡文姬道：“甄洛那個小花瓶，命運也算悲慘。得華佗算是她的福分，我心中絕無妄想！”

    蔡文姬思考片刻，道：“這次我就出不上主意了，總之，我見到華先生，說有病人，他便同意診治。雖說行醫，當時村上的病人也是聊聊。”

    “我倒覺著，那些鄉野村夫若無大病，絕不願意醫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