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思索了片刻，道：“以你的情況，我看就算靈芝吊命，也活不過幾年了，如此來往，為玩物，生命又有什麼意思？”

    “如你願意跟我走，如此一路，我也帶你見一見泰山之雄奇，長江之浩蕩，天地之廣闊，萬物之無垠。”

    “死在哪裏，我就將你葬在那裏！”

    甄洛臉色一白，當即嚇得花枝亂顫，又開始陣陣咳嗽，連曹操都有忍不住去給她遞水，呂哲卻毫無表情變化。

    曹操噗嗤一笑，拍了拍呂哲的肩膀，道：“還說我呢？我看你更不會憐香惜玉，既然如此，你先長談，我回去將此事告知曹植，曹丕。”

    “嗯！”

    等曹操走後，甄洛的眼神慌亂，似乎無處可落。

    呂哲搖頭苦笑道：“曹操說你秋冬不可出門，身居北方，見過落雪嗎？”

    “隔亭見過。”

    甄洛探看向外面。

    今天就在下雪，封閉嚴實的庭院，有幾個通風口，外面可以看得到。

    呂哲直接抓起甄洛的手，往門外走去。

    甄洛花容失色，呂哲推開門，外頭正飄著淡淡雪花，寒氣一吸，甄洛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馬上劇烈，咳出一口鮮血。

    這麼嚴重？

    甄洛抬頭看著街景，已經暈乎乎的，但還是有一絲興奮。

    她含在嘴裏的人蔘片，掉落在地。

    “這就是雪！”

    甄洛輕輕點頭。

    呂哲稍作思索，道：“你桌子上的糕點太密，從今天開始，改吃窩頭吧。下午我會讓人送來一碗胡病，經我診斷，你得的是公主病，既然還沒死，那就有的救。”

    呂哲哪裏知道有沒有的救？

    瞎嘗試唄！

    不過看他這個虛的模樣，還真像是錦衣玉食慣出來。

    “自己坐在門檻上看看，我回去，讓人給你準備。”

    甄洛的眼睛複雜。

    喜歡她的，哪個不是風流才子？從小身體虛，長大之後，珍稀藥材倒是享用不盡，總有人喜歡她，願意給她。

    可有人讓她吃窩頭，根本不存在。

    呂哲一路回到府邸。

    “馬超！”

    “主公！”

    “你帶領兩個侍衛，讓小丑雀跟著，去清北巷38號，晚上給姑娘蒸幾個窩頭，熬一碗稀粥。”

    “我沒離開時，你就在那保護著吧。若是拋頭露面被男子看到了，還真容易挨搶劫！”

    一個人怎麼能漂亮到這種地步呢？

    呂哲想不通。

    等走進屋子，蔡文姬神色狐疑地走了出來，輕聲道：“見過甄洛了？”

    “誰跟你說的？”呂哲臉色一黑。

    蔡文姬微微笑道：“我問許褚將軍，他說魏王帶你去見一個叫甄洛的女人了，這位新妹妹好看嗎？”

    “…………”

    蔡文姬看呂哲，無語的樣子，輕輕撫摸著他的胸膛，道：“老爺放心，我是知書達理之人，不會吃這些飛醋的。”

    怎麼感覺這話…那麼不是滋味。

    呂哲苦笑了一聲，道：“好看，是真好看。不過看樣子快死了，等我們走的時候，找個山頭給她一埋。”

    蔡文姬微微一愣。

    旋即古怪道：“那我得去看看。清北巷38號，是嗎？”

    “……是！”

    “嗯！”

    蔡文姬點了點頭，進屋子開始打理行頭，卻首先拿出了一封信來，道：“對了，剛剛你走後，有幾個才子來求見，本來許褚將軍是攔著的，但我接見了。”

    “他們邀請你去參加典著論壇，這是許都少年文人的典禮。你是天下儒生之表，也應當去看一看我們的少年才子！”

    呂哲嘴角一抽，上下翻看著信封道：“好夫人，這不是公報私仇吧？萬一出了洋相，豈不是糗大了？”

    “什麼公報私仇？”蔡文姬挑眉道：“人家邀請的就是大學士，難不成我連信都不接？豈非不識禮數。”

    “反正再明日一早…我陪你一起去看甄洛！”

    “嗯！”

    他和蔡文姬準備好，又一次過來的時候，甄洛的面前擺著一碗稀粥，幾個窩頭，她正拿起來小口啃著，似乎難以下嚥。

    蔡文姬見到甄洛，也是花容失色道：“好美的女子！”

    “王爺，你怎麼給她吃這些東西？還不快快撤了！”

    呂哲芒苦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姑娘從小吃慣了細糧，粗糧吃一吃也有益身心健康。反正快死了，讓她嘗一嘗別的味道。”

    蔡文姬微微一愣。

    等呂哲說明之後，她才恍然大悟。苦笑了一聲，開口道：“可真是紅顏薄命！”

    稍作思考，蔡文姬轉身欲去，輕聲道：“左右侍衛，隨我走一趟。”

    “夫人去幹嘛？”

    蔡文姬輕聲道：“我前幾天逛街，坊間傳聞，華佗先生在許都，小村內診治。我乘車去一趟，興許能碰到呢？”

    “你…！”

    蔡文姬輕柔一笑，無奈的看了一眼呂哲道：“你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如此美人，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我能做大夫人，靠的難道僅是一點姿色嗎？”

    呂哲欲言又止，只是輕輕一笑，道：“不用強求，事到便可。”

    “嗯！”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如果說剛開始只是政治聯姻，經歷過兩三年的相處，呂哲和蔡文姬，幾乎心意相通，甄洛是個花瓶，蔡文姬可不是。

    別看身住於王府之中，卻能流出遺力，操一州別駕之心，留下時間，還將幽簾打理的條理分明，府內女子，也經營的少有勾心鬥角。

    才華和容貌都不是假的。

    蔡文姬乘車駕，小丑卻也揹着一杆大戟衝了火來，等到馬車邊，蔡文姬古怪道：“你怎麼也跟上了？”

    “夫人，難道你真要去找華佗？給那個女人治病？妖里妖氣的，開個門就咳嗽，我可不願她好起來！”

    “呵呵！”蔡文姬掩面一笑，道：“我看是你也想給王爺當個側妃吧！”

    “胡說！”小丑雀冷哼了一聲，道：“我纔看不上他那花心大蘿蔔，只是他不肯放我出府去，我看上海南沿海的一處宅院，要在那裏安家！”

    蔡文姬平靜道：“那可不行，無論願不願意，等時機到了，你都要給王爺做側妃。你知道那麼多秘密，掌管王府印信，不說王爺信不信任，若非家裏人，我先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