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一下子愣住，眼睛死死盯著那箱金元寶，半天挪不開目光。

    連一直試圖低調的方通此刻都忍不住瞧著金元寶，嘴裏不住的咽口水。

    這麼多黃金啊！

    這爺竟這麼有錢？

    “怎麼樣，三百兩黃金，夠買你這妓坊了的吧！”

    秦詢啪地一聲又關上了錢箱，強行切斷二人目光，然後隨意盤坐在地，對老鴇笑道：“如此，趙媽媽，我可是誠心滿滿。”

    “這……”老鴇一臉為難。

    “三百兩黃金確實是夠多，可這臨伊坊是妾身的身家性命，是萬萬不能賣的，爺還是不要為難妾身了。”

    “這還不行？”

    秦詢挑了挑眉，難不成還想跟他擡價？那可不行！

    於是瞅了眼剛回過神的方通。

    後者立馬領悟了他的意思，連忙勸道：“趙媽媽，三百兩黃金，足夠你下輩子錦衣玉食，舒舒坦坦了，要不然你就賣了吧！”

    “妾身不賣！”

    老鴇哀怨地看了眼方通，咬了咬唇，手帕捂著臉，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妾身的家便是臨伊坊，若沒了臨伊坊，妾身還怎麼活啊！還請兩位爺不要為難妾身一個弱女子。”

    “這……”

    見她不從，方通額頭也冒了汗，慌亂下，直接湊到其耳邊小聲警告，“你可知這爺的爹是誰，是當朝的兵馬大元帥，秦釗！若不想連黃金都撈不著，就別在這兒哭哭啼啼想擡價了，趕緊從了吧。”

    “當真？”

    聞言，老鴇震驚抬頭，見方通點頭，她心中一顫，咬了咬唇看向秦詢，可憐巴巴地。

    “爺，您當真想要了我這臨伊坊？能否，能否容妾考慮一下？這畢竟是妾身數十年的心血，這裏早已經成了妾身的家……”

    “我何事說買了這臨伊坊就不要你了？”

    秦詢終於開口，笑道：“趙媽媽多慮了，我只是想讓這臨伊坊換個主人，你依舊是臨伊坊的老鴇，所有事情也都由你出面，該賺地錢你還是跟以往一樣賺，另外，這三百兩黃金也同樣歸你！”

    “當真？”

    老鴇瞬間抬頭，臉上的可憐之色早消失地乾乾淨淨，眼中盡是喜色，“若真如此，這臨伊坊賣給爺，也不是不可以。”

    “那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

    秦詢一笑，看向方通，“正好方大人爺在這兒，我們便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把契約寫好，讓方大人做個見證，順便蓋個章子，這樁買賣，便是成了。”

    “如此……也好。”

    猶豫了片刻，老鴇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不蠢，反正看這架勢，這臨伊坊是必須易主了，她不如拿了好處應下，若惹惱秦詢，說不定黃金都沒得拿。

    “呵呵，既然小爺如此說了，那我便親自做個見證就是。”

    隨後，二人各自寫下一張買賣契約，確認沒有問題後，都按了手印，又讓方通用隨身攜帶的印章戳了個章子。

    這契約，便算是正式生效了。

    見沒自己事兒了，方通趕緊告辭離開。

    老鴇看了眼那箱黃澄澄的金子，笑吟吟地對秦詢施禮，“奴，見過爺。”

    “行了，不必多禮，你我還如往常那般便可。”

    秦詢擺擺手，站起來仔細打量起整個臨伊坊的佈局和裝飾來，在樓道間碰上了幾個沒休息的妓子，眼瞅著神色不太好，兩眼一圈黑。

    他是臨伊坊的常客，幾個妓子瞧見他便笑盈盈地打招呼，扭著纖細如柳一般的腰肢，就要往他身上靠。

    “爺，今兒來得可真早。”

    “是來找柔姐姐的嗎？”

    “要不今兒讓燕兒陪爺喝兩杯？”

    ……

    “全都給我住口！”

    後方，老鴇冷著臉上前拽住幾人，大聲呵斥，“從今兒起，秦小爺就是臨伊坊的主子，你們不可造次！”

    幾個人顯然很怕老鴇，臉色一白，不敢再說話。

    “好了，別罵她們了，讓她們去休息吧！”秦詢皺了皺眉，對老鴇道：“大家都是一起掙錢的，何必對她們這麼兇，讓她們養好一點，最後得益地還是咱臨伊坊。”

    老鴇當即一笑，“爺說得對，是奴沒考慮周全。”

    於是趕緊對著幾人招手，“趕緊去休息，養精神點。”

    “是，趙媽媽。”幾人低頭就要離開。

    “還不謝謝爺！”

    “謝謝爺。”

    秦詢沒再多說，繼續看了會兒後，對老鴇道：“我打算對臨伊坊進行一次從內到外的改造，讓它變成真正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爺有何想法？”

    “有點想法，但還不完整。”

    思慮了會兒，秦詢轉身往樓下走去，道：“今日臨伊坊暫停接客，讓這些姑娘們休息好，晚上我過來，再告訴你如何整改。”

    “是，爺。”

    老鴇笑盈盈的送走了秦詢。

    回到家後，便宜老爹和李世民已經沒了蹤影，秦詢也沒管，在家睡了會兒，作了個周全的計劃，一隻在家呆到夕陽西下，這才慢悠悠地出了門。

    到臨伊坊時，坊外人影攢簇，坊內掛起了五彩的燈籠，已經有姑娘站在門口迎客，時不時有笑鬧聲傳出。

    其中一個姑娘眼尖，瞧見了秦詢，趕緊上前恭敬道：“主子，趙媽媽說讓我在此等候您，這便隨我上樓吧。”

    “嗯。”

    於是，秦詢繞過眾人，從一旁的側門進了最頂上的雅間。

    “主子，您來了。”

    老鴇見他過來，連忙諂媚地站起來行禮，“您可是來告訴我等改造計劃的？若是還沒想好，不如讓柔兒陪你一起想如何？”

    秦詢一怔，這才發現房間屏風內還跪坐著一人，正是花魁懷柔。

    “見過主子！”

    懷柔蓮步輕移從屏風後走出，向秦詢行了一禮，“主子若有何苦惱，可與柔兒分憂。”

    “呵呵，正是。”老鴇臉笑得跟菊花一樣。

    “呃……”

    秦詢眉頭皺起，又見懷柔的眼周似有紅腫，像是哭過，當即意識到什麼，不由得嘴角一抽，十分無語。

    “你們，怕不是誤會了什麼……”

    正說著，雅間的門被人急促地敲響。

    “趙媽媽，程小爺過來了，他帶了銀子，說是想要贖走懷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