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劫起,無路可退
陸庭知微笑地看著沈橋,沒有說話。
陳元和張明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見到自家庭爺對著沈大師傻樂,而沈大師似乎沉浸在某種思緒裡,眉頭緊鎖。
兩人站在門檻上,互看了一眼打算撤退,聽到沈橋突然喊他們:“你們有事忙著,別管我。”
陸庭知可是沈橋的大客戶,妨礙客戶賺錢,就是妨礙自己賺錢。
妨礙自己賺錢,沈橋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陳元藏了藏自己手裏的資料,有些尷尬,陸庭知立刻會意,看向張明:“什麼事?”
張明:“……?”
他不過是跟著陳元進來的,要彙報的是陳元,和他沒半毛錢的關係。
可看著庭爺和陳元的眼色奇奇怪怪,當下只能胡扯了個理由:“庭爺,是蘇家那邊。衙署拿到了蘇耀買兇殺人的鐵證,直接上門緝拿了蘇耀。”
“既然如此,那些水軍都撤了吧,這些官宣新聞足矣!”
說完,陸庭知看向沈橋,“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就不該得罪小橋!”
沈橋直接無視了陸庭知奇奇怪怪的眼神,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他們自取滅亡,神仙也難救!”
竟然敢對她動手,是覺得死得不夠快嗎?
她所修紫璃冥瞳,受天道眷顧,天道自會幫她減少因果,蘇家不知死活找她麻煩,可不就是自取滅亡!
自取滅亡的下場便是,在蘇老大被帶走後沒多久,醫院那邊又下了蘇老爺的病危通知。
蘇老夫人和蘇夫人終究沒抵住,一一暈了過去。
蘇家大亂,群龍無首。
蘇老夫人醒來後,就打了電話給蘇老二,噼裡啪啦一頓罵,直言白生了這個兒子,沒良心不孝,蘇老二都默默地接著,一聲不吭。
還是最終聽到自己父親病危時,他不忍心地說了句:“媽,現在散了家財說不準還來得及。”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後,蘇老夫人直接結束通話了。
蘇泉樹的病危下得急,人走得更急。
蘇老二一手操辦著送走父親後,蘇家幾人坐在客廳裡,一聲不吭,原本熱鬧的蘇家,竟一下子死氣沉沉。
這些天,蘇老二也曾再嘗試聯絡沈橋,但沈橋都只有一句話:“既然分了,就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吧。”
可他到底不忍心自己的老母親,走之前說:“媽,您或許,真的該去沈家拜訪一下。”
“不可能!”蘇老夫人烙下狠話。
蘇老二張了張嘴,可最終什麼都沒說,走了。
蘇老夫人瞥了一眼蘇老二的背影,哼出一聲!
她不可能去找沈橋。
倒是想到了那道士,讓蘇夫人趕緊聯絡,但已經找不到人了。
老夫人這才意識到被騙,憤怒地將手邊的杯盞全部扔了出去。
蘇老大那邊也很快有了結果,因為參與多起買兇殺人,又有盜屍行為,性質太過惡劣,竟是直接被判了死刑。
這時,蘇氏集團的公司又被查出偷稅漏稅,公開批評查封。
蘇家兩位夫人接連受到打擊,一蹶不振。
“媽,要不然我們就散了吧?”
蘇老二白手起家,雖然纔剛開始沒什麼成績,但是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在各種打擊面前,蘇夫人不免有些動搖。
“散?”老夫人嘴角微斜,自嘲道,“你覺得我們蘇家還有多少家產能散?”
“那我們還能怎麼辦?”
蘇老夫人站直脊背,望著天外,終於道出一句:“你隨我,去沈家走一趟。”
蘇家早已今非昔比。
蘇老夫人別說見沈橋,就是沈家莊園的大門都沒進。
只派了個管家送她一句話:“劫起,無路可退!”
當初蘇家若能和蘇老二一樣,將所有家業散出去,一切都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放棄了機會,還將主意打到了沈橋的頭上。
蘇家能留下蘇老二一脈,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寧月很是好奇,“那接下來蘇家會怎麼樣?”
沈橋道:“窮困潦倒,家破人亡。”
“這麼嚴重?”
寧月有些吃驚,要知道蘇家在寧城可是有著百多年的底蘊基業,竟然一朝說倒就倒,也未免太可怕了。
沈橋說得並不可怕。
蘇家人都富裕慣了,一朝跌落谷底,身邊都是看笑話的。
老夫人心高氣傲一輩子,接受不了打擊不久便會病逝而去,主心骨一個個地倒去,蘇家也就這麼散了。
蘇夫人靠著孃家支援,但又能支援多久?
“不是還有蘇輝嗎?”
“老夫人不會去找他的。”沈橋搖頭道,“且不說蘇二爺幾乎淨身出戶倚靠岳家,即便他日蘇二爺東山再起,老夫人也不會去靠他的,怕過了因果給他。”
雖然,她的因果沒那麼大到足以影響蘇二爺的運勢。
可或許,這就是母愛吧!
沈橋心頭突然泛起酸意,別過眼去。
沈建淮也看得心驚肉跳,忙問:“橋橋,你看咱們沈家,需不需要驅點什麼?”
沈橋沒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後才緩緩開口:“沈先生,所有的投機取巧都是不該有的。”
沈建淮此問,自然不是爲了驅邪,無非是想著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使沈家也能鴻運昌盛。
但殊不知,萬事萬物的發展自有其定律。
冒然改動,只會平添因果。
被看穿了心思,沈建淮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下週,安安就放假回來了,到時候爸爸帶你們去堯山怎麼樣?”
“堯山?”寧月驚住,“怎麼沒和我說起過?”
“先前就這麼考慮了,只是事情一忙,就忘了告訴你。”沈建淮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橋橋,你沒問題吧?”
沈橋自然沒問題,“那我先和奶奶說一聲。”
說著,就要上樓給奶奶打電話,不過走了幾步轉身提醒道:“鄉下壞境可不比這裏舒適,沈先生和沈太太執意要去的話,到時候可別嫌。”
沈建淮和寧月神情一僵,明明他們纔是最親的一家人,可彼此之間似有重重的冰山,雖有惱意,可偏又訓斥不得沈橋。
兩人笑著說:“自然不嫌。”
沈橋這才安心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