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有頭
陸庭知見沈橋收回袋子,“好了?”
沈橋點頭,這時,顧然也醒了過來,一臉疑惑:“爸,媽,我這是怎麼了?我在哪?”
“然兒,你可終於醒了,你嚇死媽了。”
顧父見顧然無礙,做了個請的動作,三人來到病房外,四下無人,他這纔開口:“多謝大師救了我兒,還請問大師,剛纔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們看來,就見到符紙燃燒,然後顧然就醒了。
沈橋說:“顧少厲鬼附身,現下我已收了此鬼,沒事了。”
顧父顫著嘴角難以置信:“這世上,當真有鬼?”
沈橋抿唇看向陸庭知,顧父也順著視線望去,卻被陸庭知冷厲的眸子勸退。
顧父乾咳一聲:“不知大師哪裏高就,現在匆忙,待犬子康復,我們一定登門拜訪,再表感謝!”
沈橋擺手道:“不必,舉手之勞而已!”
顧父正色,掏出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道上的規矩我懂,總不好讓大師白忙活一場,一點薄禮算是大師的出場費。”
出……出場費?
沈橋一直為國家辦事,從沒收過出場費。
愣神間,突然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橋橋,橋橋?這孩子,跑哪去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沈橋沒收支票直接向寧月走去,“什麼事?”
方纔沈橋走後,沈建淮發現自己能下床走路了,叫來醫生複查竟是痊癒了,可沒過多久,他的腿又惡化了。
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
“橋橋,你爸爸快不行了,想見你,你千萬別再任性氣你爸爸了。”
寧月心中又急又怕,剛纔醫生都差點要下病危通知書了。
不就是摔了一跤嗎?怎麼會這麼嚴重?
沈橋揶揄道:“沈太太,剛纔可是沈先生趕我出來的,你確定他想見我?”
“橋橋,你爸爸那都是氣話。”
“那也是我氣的,我還是不進去氣他老人家了。”
“橋橋!”
寧月剛提高聲量,就聽到房裏有聲音傳來:“沈橋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沈橋冷笑,還真當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她提醒沈建淮:“沈先生,這個門可是您趕我出來的。”
片刻的沉默,病房內傳來一聲嘆息:“橋橋,是爸爸說話重了,你別生爸爸的氣。”
倒是個能屈能伸的梟雄!
寧月不滿的目光掃過來:“滿意了嗎?難不成還要我們跪下來?”
沈橋淡漠地回看了她一眼,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沈建淮顫巍巍地拎起兩張符紋淡去的黃符問:“這是什麼東西?”
沈橋輕嘲:“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說真話。”沈建淮纔不信,他清晰地記得黃符落下時雙腿恢復的生機,以及隨著符紋一同消失的知覺。
“這就是真話。”
好一會兒,沈建淮一臉通紅地憋出五個字,“再給我兩張!”
沈橋勾著輕笑:“沈先生,江湖騙術,都是騙錢的,您還真信?”
沈建淮攥著拳,似是花光了所有力氣,“你要多少錢?”
談錢?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考慮到自己不瞭解業內行情價,遂不恥下問:“沈先生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錢?”
“混賬東西!”
沈建淮氣得拿起旁邊的玻璃杯砸了過去,被沈橋空手接住,輕放在了一邊。
“氣大傷身。”沈橋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您不說,那就4800萬吧。”
每個月二十萬,彌補以前的二十年,真的不多。
沈建淮面色鐵青,兩張符就要他4800萬,果然是個江湖騙子,但想到方纔雙腿感受到的暖流,他點頭:“好!”
見他點頭,沈橋捏出一張黃符扔在了沈建淮的上方,沈建淮還在等著第二張,就見到符紙忽得燃燒起來,符煙往下瀰漫了他的雙腿。
隨著符煙落下,沈建淮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暖流,比之前的還要強烈,他甚至覺得,他現在跑步都不成問題。
寧月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時忘了言語。
“想跑?”
沈橋凌空一個旋轉,揪住一道灰影拖了進來,見他還不老實,又是一道黃符丟出,將他定住。
“你放心,我不收你。”
得了保證,灰影才安靜下來,現出了生前的模樣——一個老實憨厚的打工人。
“鬧夠了嗎?”
因為雙腿恢復了知覺,沈建淮的氣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此刻他看著沈橋,滿眼怪異,帶著不滿。
在他看來,沈橋後面所為就是故弄玄虛。
“沈先生,別急著翻臉,還沒結束呢!”
“你什麼意思?”這會兒,他已經相信,沈橋有點本事,但也僅此而已了!
“沈先生對自己的性命真的是不屑一顧啊!”
正常人,都會想要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就如方纔顧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顧然身上發生了什麼。
可沈建淮,明明一無所知,卻強裝鎮定,真是死要面子!
沈建淮問:“不是已經好了嗎?”
沈橋莞爾,看了一眼寧月。
沈建淮立刻了然:“阿月,你先出去,我和橋橋單獨說幾句。”
寧月看了一眼沈橋,不甘地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沈橋才胼指劃過沈建淮的眼瞼,“沈先生認識此人嗎?”
瞧見突然冒出的第三“人”,沈建淮立刻臉色煞白,“你……不是死了嗎?”
農民工看著沈建淮,怨氣飛快上升,“你該死,你該死,我要帶你一起下地獄!”
沈橋見狀立刻踢了他兩腳,這才老實。
可他還是陰森森地盯著沈建淮,將沈建淮嚇得不輕。
“說說吧,怎麼回事?”
農民工鬼:“他該死,他該死,我要殺了他!”
沈橋:“……”好吧,腦子壞了,還是她來說吧。
“沈先生,他怎麼死的應該不用我說了,雖然你不是兇手,可是你爲了沈氏名聲,隱瞞此事,對外說他是自發性疾病死亡,不光沒有給到該有的賠償,還使他的家人得不到非常可觀的保險賠償金。”
“頭七他回家知道此事,怨恨在心,化為厲鬼,不得投胎,後來發生的事情,不需我說,沈先生自己也猜得到吧?”
沈建淮捂著心口不斷地深呼吸,“怎麼可能?”
他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
可是又要怎麼解釋他看到的這個灰白的“人”影。
“沈先生!”
沈橋不耐地喊了一句,沈建淮立刻道:“馬上,我馬上賠償你的家人,你讓他快走行不行?”
農民工卻說:“我要親眼看著。”
沈建淮不敢耽擱,立刻打電話給負責人,沒多久,賠償就下發到了農民工家人的賬戶。
“你看,現在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