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狗咬狗
是夜。
長生觀引來了不速之客。
俞觀主剛處理完師弟秦誨的事,心力交瘁,正準備歇息房門就被敲響了。
“俞觀主,俞觀主,是我啊!”
俞觀主開門,見到黃深,一副情理之中的神情,將他帶進了密室。
仔細一看,這裏倒是和沈橋先前進去的暗室一模一樣。
“我也沒什麼地方可以藏你,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裏吧,等風聲過去了,你讓你父母再安排你日後的出路。”
“日後的出路?”黃深一震,“俞觀主要我離開寧城?”
俞觀主幽幽地嘆出一聲:“這種情況,你怎麼還能留在寧城呢?”
“我不留在寧城,怎麼再為俞觀主和靈尊辦事?”黃深脫口而出,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俞觀主是要放棄我了?”
黃深眼眸露出兇光:“俞觀主,你別忘了,那些女孩的性命可都是爲了你修煉神功。
堂堂長生觀觀主,卻需要無數青春少女的鮮血練功,若這個訊息傳出去,別說你的那些香客,就是衙署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他可不願意做一輩子的逃犯。
黃深的威脅惹急了俞觀主。
俞觀主暗暗垂下眼瞼,掩蓋著眼底深處的精光。
他假意安撫黃深:“若我真放棄你,也不會將你藏起來,而是直接通知衙署來抓你了。”
俞觀主的話讓黃深大為癲狂,他大笑了兩聲後嘲諷地盯著俞觀主:“你還不是怕我將你的骯髒行徑洩露出去,纔沒敢通知衙署的?”
“我怕你做什麼?”
俞觀主淡定地說,“你口說無憑,到時候我說你氣急敗壞狗急跳牆,你說衙署信不信?
你也別指望著你爸媽能救你,你的身世經不起查,他們這會兒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得了你?”
黃深被反駁地啞口無言,反手一握,一把短刃瞧瞧地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狗咬狗的戲碼隨時就要上演,隨著一陣沉默,俞觀主走到了供桌前,開啟了機關,一尊瓷制的神像緩緩地現了出來。
“過來吧,我幫你跟靈尊再祈個福,願靈尊保佑你渡過此劫。”
黃深黑著臉,但聽到靈尊還是很虔誠的跪在了靈尊供桌前的蒲團上。
俞觀主低眼瞥了他一眼,露出了獰笑,就在他準備施法時,突然一道身影從黃深的影子裡鑽了出來,緩緩地形成了人形。
俞觀主轉身拿起他的桃木劍:“何方妖孽?”
沈橋勾著人畜無害的笑,將黃深推到了跟前,“俞觀主救苦救難還真不挑人,這樣的通緝犯都敢窩藏,不怕沾惹不該有的因果嗎?”
“你是?”
俞觀主微眯雙眼,警惕地看著來人。
沈橋自我介紹:“奇調局,沈橋。”
“你就是沈橋?”俞觀主略顯驚訝。
“哦?俞觀主聽說過我?”
俞觀主顯而易見地流出欣賞讚佩之色:“沈小友之名如雷貫耳,只是卻沒曾想,是如此年輕的姑娘。”
沈橋敷衍地笑了一下:“我也早有耳聞俞觀主之名,卻沒想,俞觀主……”沈橋話音陡然而止,極具深意地看向了黃深。
俞觀主臉色一變,連忙為自己開脫:“沈小友看錯了。此子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我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窩藏他?
他深夜求救確實不假,可老夫早就看穿他外表下有一顆骯髒的心,剛纔正是準備施法拿下他,再報給衙署。
沒想到,沈小友快人一步,早就跟著此惡賊了。”
一邊說,一邊仔細地打量著沈橋的神情,他不確定,沈橋是什麼時候在的,而他和黃深的對話,又聽到了多少。
沈橋:“……”
抿了抿唇,略有汗顏。
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還能用如此清新脫俗的藉口將自己擇出來,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是沒錯,她瞧著不光辣,臉皮都更厚。
這時,傳來黃深陰冷的笑,“好你個老東西,既然你無情,那也別怪我了。沈橋,你不知道吧,今天針對你的局,可不是秦誨布的,而是這個老……”
“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看我如何收拾你!”俞觀主驚恐之下飛快地拍下一掌。
沈橋見狀,連忙抬手推開了俞觀主,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黃深頭一歪,口吐白沫,嘴都斜了。
檢視之後,確定黃深並無性命之憂,但三魂七魄不全,已經痴傻了。
“俞觀主,你這是意思?”
俞觀主裝著恍然不知的震驚連退了兩步:“老、老夫不知啊,老夫只是見他想要挑撥離間,便想出手懲治他一番,可還沒來得及懲治就被沈大師推開了呀。”
沈橋目光冰冷:“俞觀主的意思是,是我做的?”
“不不不,怎麼會是小友呢,老夫只是想著,莫不是他作惡多端,自己將自己嚇傻了?”
俞觀主打眼觀察著沈橋。
畢竟若非必要,他也不想捨棄這百年基業與奇調局為敵,這就看沈橋這丫頭,能不能成功糊弄過去了。
暗室一時之間緊張無比,俞觀主的汗水都快滴下來。
好在,沈橋沒有讓他失望,她歪頭想了想說:“也對,就區區一瞬,即便俞觀主真要做什麼,也做不到啊!”
俞觀主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卸去,又聽到沈橋問:“俞觀主既然要報警,又為何要將此人引入這件暗室,而這個靈尊,又是哪位祖師爺?”
隨著沈橋話音落下,俞觀主心裏好不容易放下的石頭又重新提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地愈加粗重。
不過卻也慶幸,她什麼都沒聽到。
他很快就找了個理由:“既然小友問起,那老夫也不好不回答了。”
俞觀主麵露難色,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纔出聲道,“這個靈尊瓷像,其實是我的師父。”
“尊師?”沈橋露出不解,眸底深處卻醞著冷笑。
我看你怎麼編?
俞觀主無力地點點頭:“師父神通廣大,在我心中,師父更甚於三清,於是我就悄悄將師父製成了瓷像,之所以將黃深引入此間,也是出於老夫的一片私心。”
“私心?”沈橋扮演著一個極好的聽眾,“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