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來家裏的馮阿婆，許母有點意外，因為除了誰家有人生病外，馮阿婆輕易不會到別人家裏去。

    馮阿婆進屋後，直接說要見蘇甜。許家敏立即把在房間裡休息的蘇甜叫了出去。

    見到蘇甜，馮阿婆將她叫回自己家，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寨子裡叫做狗崽子的娃生了瘡毒，要去山上挖黃檗。而馮阿婆救人有個原則，便是她救了誰，被救的人就要替她去山上尋藥。

    “今天就要去山上把黃檗挖回來？”

    馮阿婆點點頭，開口道：“狗崽子的瘡毒要儘快治，再拖著那條腿會廢了。”

    對於馮阿婆的原則，蘇甜並沒有什麼想法。既然馮阿婆上午救了她，那她便上山去尋藥。

    “可阿婆，我連黃檗是什麼都不認識，這該如何去尋？”蘇甜說出心中的想法。

    馮阿婆料想到了這一點，將一張繪有黃檗的圖紙給了蘇甜，同時還把揹簍和挖藥工具也給了她。

    跟蘇甜說了什麼地方有黃檗後，馮阿婆還從屋裏拿了一把土銃交給她防身。

    “阿婆，這？”蘇甜握著沉甸甸的土銃，不太理解馮阿婆的用意。

    “順著這條小路往前走，找我說的有黃檗地。”馮阿婆跟她說了怎麼用土銃後，催促蘇甜上山。“有把土銃在手安全些，你早點去，儘量趕在傍晚前回來。”

    蘇甜應聲，揹着揹簍和挖藥工具朝深山老林而去。

    現在是中午，馮阿婆催的急，蘇甜沒有吃午飯，身上帶著她給的幾個糯米粑粑，一邊啃一邊上山。

    馮阿婆說黃檗生長在雜木林中採光較好的縫隙處，尤其是以土層深厚、溼潤疏鬆的腐殖質壤土生長最好。

    四周靜悄悄地，除了蘇甜的腳步聲外，偶爾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和不知名動物的叫聲。即使是一月，山林也是青蔥翠綠。

    吃了兩個糯米粑粑後，蘇甜這纔將黃檗圖紙拿出來，對照著仔細搜尋相符的草藥。

    等走進雜木林裡，蘇甜往採光好的地方走去。

    找了好一會兒，蘇甜才瞧見幾處溼潤落了許多腐爛樹葉的土地上長著許多黃檗。

    黃檗的樹葉比較小，像鱗片狀，和小枝緊密貼合在一起，交叉對生排列著，它的葉背中部上面還能看到腺槽。

    確認和圖紙上的一樣後，蘇甜將揹簍放在，拿出小鋤頭順著黃檗的根部開始刨土壤。

    將一株株完好的黃檗挖出來，抖掉根部的土壤，蘇甜將它們放進揹簍裡。

    正挖一棵黃檗時，蘇甜將它旁邊的土壤刨開，形成一個小坑時，一根長觸鬚冒了出來。

    用手扒開碎土，半截淺黃色的橢圓形物體呈現在蘇甜的視線裡，那模樣跟人蔘很是相似。

    冬天有人蔘嗎？

    蘇甜又拿著小鋤頭順著那半截東西挖下去，一根完整的人蔘出現，有兩根手指粗。拿起這根偶然被自己挖出來的人蔘，蘇甜像是撿到寶貝一般，露出笑容。

    將人蔘放進揹簍，蘇甜又挖了幾棵黃檗後，這才揹着揹簍轉身往回去的路走。

    不知不覺中，天色變得暗沉。

    剛走幾步，幾聲動物吼叫響起。

    蘇甜警惕地看向四周，加快腳步往前走。

    突然，一道黑影從叢林內竄出，它身披濃密的棕色毛髮，背脊是尖銳的鬃毛，嘴邊長著一對外露向上翻的獠牙，棕黃色的眼睛正盯著蘇甜。

    竟然是野豬。

    蘇甜心一緊，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野豬這種生物。第一反應想去拿土銃，可蘇甜又沒有用過它，要是沒用好，惹火了野豬，她豈不是更危險。

    腦子飛速地轉動，迅速地打量著四周，蘇甜瞥見一旁的粗樹，絲毫沒有猶豫，飛快地抱著樹幹，以蛙跳的方式向上爬去。

    剛爬到樹幹上，那頭野豬就衝了過來，用頭撞著樹。野豬的力氣很大，樹被它撞得搖搖晃晃，蘇甜緊緊地抓著樹身，低頭看著它。

    這隻野豬像是受到了刺激，不斷地撞擊樹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心劇烈地跳動，手臂都泛酸了，蘇甜還是不敢鬆懈。一人一豬進行著拉鋸戰。

    天色一點點的暗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野豬放棄撞樹，哼叫著離開了。

    確定野豬是真的走了，蘇甜才從樹上緩緩地爬下來，一落地，整個人都癱軟不已。深吸幾口氣後，生怕還會有野豬或者其它猛獸出現，蘇甜揹着揹簍快速地往回走。

    等走到進山口時，一道身影正等在那，看清楚是馮阿婆後，蘇甜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

    “阿妹，你可算回來了。路上沒遇到什麼吧？”馮阿婆走上去，擔憂地詢問蘇甜。

    蘇甜平復心情，語氣平常：“就遇到了一隻野豬，倒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你用了土銃沒？”馮阿婆聽了後，急忙問道。

    蘇甜搖頭，“我沒用過它，也怕激怒野豬，就爬到樹上躲著。”

    馮阿婆略微有點愧疚地開口：“幸好阿妹你想了別的法子，阿婆在你走後才發現土銃裡沒有彈丸。”

    “……”蘇甜。

    要是她想用土銃保命，那不是死路一條？

    回了馮阿婆的家後，蘇甜將揹簍放到地上，讓她看看裡面的黃檗。

    馮阿婆俯身翻著黃檗，隨後把那支人蔘拿了出來，驚訝不已地看向蘇甜：“這是你挖的？”

    “在挖黃檗時發現的。”蘇甜解釋。

    馮阿婆拿著人蔘看了好一會，嘴裏說：“這是支野山參，阿妹，你是個有福氣的，把它好好收著，不要外顯。”

    或許是滿意蘇甜挖回來的草藥，又可能是馮阿婆因為給了她一把沒有彈丸的土銃而內疚。馮阿婆拉著蘇甜，按在她的右手腕上把脈。

    “阿妹，你是不是很容易手腳冰冷？”馮阿婆問。

    蘇甜點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手腳總是冷冰冰的，怎麼都捂不熱。

    “阿妹你年紀輕輕卻體寒，以後恐怕難以懷孕。”

    說完，馮阿婆又從屋裏拿來一個淺麻色手工藥囊，“這裏麵放的是阿婆配好的苗藥，阿婆不會輕易給人的，阿妹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