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悔悟
她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王峻爸媽,卻還是得不到他們的好臉色。沒有生孩子彷彿成了她的死罪,將她打下地獄。
可是回頭想想,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既然上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她只想避開這一切。
“我是王峻的媽媽,之前在家裏聽王峻提起你們鬧了矛盾,今天阿姨來學校,就想著能不能見見你。”
這是來當說客的?
李香蓮想扯過蘇甜的手,將柑橘塞給她:“這是阿姨給你帶的,自家種的柑橘,你拿著。”
“謝謝阿姨。”蘇甜躲過她的手,開口道:“我不喜歡吃橘子,您還是拿回去吧。”
李香蓮語氣懇求:“王峻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我和他爸也罵過他了。他是真心喜歡你,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阿姨,我已經不喜歡王峻了,您還是請回吧。”蘇甜強忍心中的不舒服,溫聲道。
李香蓮撲通一聲跪在蘇甜的面前,惹得她一驚。
“阿姨給你跪下,求你。”李香蓮望著蘇甜,眼裏泛起淚花:“我這個當媽的,知道孩子心裏是怎麼想的。他是真的喜歡你,你就和他和好吧。”
想用這種方式來逼她?
“我和王峻是不可能的,阿姨您真不必如此。”蘇甜絲毫不動容,態度堅決又冷淡:“我還要複習,就先走了。”
沒等李香蓮再做什麼,蘇甜轉身朝自習室走去。
到了自習室,一放下書,蘇甜就看到封面被她捏出了幾個手指印。
坐在位置上許久,蘇甜纔開始翻看起書來。
蘇甜剛走,王峻便從一旁跑了過來,扶起跪在地上的李香蓮。
“王峻,你也看到了,蘇甜她是鐵了心不跟你好了。”李香蓮滿是擔憂地看向王峻,勸說他:“天下的女人那麼多,你也不是非要娶她不可。”
王峻神情怪異,沒有說話。
“媽爲了你都給她下跪了,她也不願意。”李香蓮聲音帶著哽咽,繼續勸說:“你也為你爸,為這個家著想。我們家就你一根獨苗,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跟你爸要怎麼活。”
“媽,我是不會放棄蘇甜的。”王峻堅決地道。
李香蓮開始抹起眼淚,怨聲:“她要給我當媳婦我也同意,可她不願意啊。你爸現在還住在醫院裏,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
王峻沉默不語,和李香蓮一同坐上公交去了人民醫院。
一進病房,李香蓮就把柑橘放下,照顧起王建成來。
王峻則去找醫生了解情況,醫生去查房,並沒有在辦公室裏。
沒有返回病房,王峻隨便在醫院走廊上的座椅坐了下來,身子靠在上面。視線一轉,竟看到了急救室幾個字。
雙手交握在一起,俯身低頭,腦子裏全是當初蘇甜被醫生從急救室內推出來,白布蓋住頭的場景。
自從回了趟家後,他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彷彿都是他經歷過的。
他和蘇甜結婚了,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一天,他正好跟顧柔在屋內親熱,沒想到就被產檢回來的她撞了個正著。
她很生氣地捶打他,質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卻被他推到地上。
她在大出血,他卻沒有及時送蘇甜去醫院。
去了太平間,他都不敢掀開白布看她,因為是他親手害死了她。明明他是無心之失,他沒想過要讓她死的。
鬆開手指,王峻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彷彿沾滿了鮮血。
蘇甜死了之後,她的爸媽將她帶了回去。
而他卻在沒過多久後,就跟顧柔結了婚。
因為被咬定是蘇甜自己摔倒大出血而死,所以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和顧柔結婚後,他進入她家的公司,將自己的野心都放在經商上,一步步地將生意做大,最後成功吞噬她家的公司,將它變成王家的。
他還記得,結婚沒有多久後,顧柔就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爸媽都高興壞了。那個時候,爸媽一直都是捧著顧柔,跟對待蘇甜的態度完全相反。
很多年過去後,他也想過要去蘇甜的墓前看看,可蘇甜爸媽死都不肯告訴他蘇甜被葬在哪裏。
他派人去調查過,自然能夠找出來。
可是真的去了蘇甜墓前,他卻跪在那裏,痛哭流涕地懇求她原諒自己。
後來,他給蘇甜修葺了墓地,只想彌補他對她的傷害。他也想替蘇甜照顧她爸媽,可是那家人真得很倔強,就算是重病纏身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
再後來,他好像是病倒了,躺在病床上。
顧柔的表姐顧馨來醫院,她們看他睡著了,就在病房裏聊天。
顧馨嫁給了部隊裡一個有職級的,當了軍嫂,她還在寧外當舞蹈老師。
“這麼多年了,你們怎麼就生了瑞瑞一個,多可惜啊!”顧馨感嘆道。
顧柔卻笑了,繼而說:“你以為我不想生,是他不行。”
“他不行你還願意和他結婚,真是沒有搞懂你。”顧馨隨口說道,有點驚訝。
顧柔嘆了口氣,很無奈地道:“沒辦法,人就是喜歡念舊,誰讓他是我的初戀。”
“我可聽說這些年他還對蘇甜那個鄉巴佬念念不忘,背地裏一直想幫襯她那群鄉下親戚。”顧馨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給顧柔聽。
“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死人還能和活人爭不成?”顧柔不屑一顧。
顧馨笑了起來,最後又說:“我聽說你前夫這些天跑來醫院找你?”
“等王峻死了,瑞瑞就是繼承人,他還不是想趁機撈一筆。”
後來,醫生走了進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再後來,他的病好了,他看到自己拿了王瑞的頭髮,派人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報告出來的時候,他那一刻如同被雷劈了般。
王瑞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蘇甜和他結婚那幾年一直沒有懷孕,不是蘇甜她有問題,而是他有問題。後來能懷上,是他們去做了人工授精。
那些經歷,無不在訴說著,他此起彼伏的人生。千帆過境,卻只想守護以往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