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小志奶奶留在醫院照顧吳小志，蘇甜和許家敏兩人沒有再留在醫院。

    從病房走出來，許家敏跟蘇甜聊起了她去寧城步行街負責辦的事來。

    “今天我去那裏沒有看到負責人，工作人員讓我明天再去一趟。”

    回了清蘭公寓後，許家敏跑去水房打熱水，蘇甜拿著手機，翻出宋尋的號碼後，在陽臺上踱步。

    “打，還是不打？”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忙不忙。

    猶豫了片刻，蘇甜還是按下撥打鍵，雙眼緊盯著手機螢幕。

    手機被接聽，蘇甜嘴角上彎，輕聲傾訴：“我和許家敏準備參加寧城步行街舉行的美食節，賣珍珠奶茶。”

    “好好準備。”宋尋支援的話語傳來。

    蘇甜應聲，電話那邊有人找宋尋。

    沒有再打擾他，蘇甜掐斷電話。

    第二天，因為許家敏痛經，蘇甜讓她躺床休息，自己一個人去復興小學上課。

    出校門等公交，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旁邊走來。

    “蘇甜好巧啊。”吳麗紅站在一旁，跟蘇甜打招呼。

    蘇甜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變。

    這時，公交車開過來，吳麗紅立即招呼蘇甜上車。

    上了公交，蘇甜走到兩人座位邊坐下。

    吳麗紅跟在她的身後，有點想坐蘇甜旁邊的空位置上，最後還是坐在了蘇甜的後面。

    一路上，吳麗紅想跟蘇甜搭話，可看她冷淡的樣子，憋著沒有出聲。

    到了復興小學附近，蘇甜起身下車，吳麗紅急忙跟上。

    蘇甜走向校門口，吳麗紅一邊打量，一邊跟著。

    快要進學校時，蘇甜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吳麗紅：“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找人。”吳麗紅開口解釋道。

    蘇甜沒有再理會她，徑直地走了進去。

    吳麗紅松口氣，隨即邁步追著她。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辦公室門口時，蘇甜再次看著吳麗紅：“你要找的人在這個辦公室裏？”

    吳麗紅臉微紅，神情慌張，知道自己瞞不住，如實坦白：“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上課是什麼樣的。”

    知道吳麗紅有心想和自己打好關係，蘇甜直接忽視。

    “你自便。”

    走進辦公室，蘇甜坐在辦公桌前認真準備上課的教案。

    沒有蘇甜被拒絕，吳麗紅露出笑容，自己在校園裏逛。

    看到蘇甜進教室上課，吳麗紅連忙跟了過去，站在外面觀望。

    吳小志的課桌是空著的，不知道出院沒。

    等上完課後，蘇甜走出教室，吳麗紅圍了過來，不斷地誇讚著她：“蘇甜，沒想到你法語課上得這麼好。我聽了都有點想學法語。”

    “你不必如此。”蘇甜冷聲道。

    吳麗紅有點委屈，不過還是低聲說：“我說的是實話。”

    走到辦公室門口，蘇甜發現吳小志奶奶正站在不遠處張望。

    “老師。”看到蘇甜，吳小志奶奶笑著迎上來。

    “奶奶，你怎麼來了？”

    吳小志奶奶趕忙說：“老師，小志已經出院了。昨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我來學校是想請你去家裏吃個飯。”

    “奶奶你不用這麼客氣，那都是應該的。”蘇甜推脫，去她家裏吃飯，多少有點麻煩他們了。

    吳小志奶奶隨即麵露失落，“老師，你是不是嫌棄我家裏拿不出什麼好菜招待你？”

    “奶奶你別這麼說。”

    擰不過吳小志奶奶的邀請，蘇甜還是去了她家。

    原本想讓吳麗紅自己回學校，沒想到她也厚著臉皮跟來了。

    吳小志已經出院了，身體沒有大礙。

    他一直坐在門檻上，小腦袋望著馬路的方向。看到蘇甜來了，吳小志滿臉歡喜地跑出來，拉著她的手往屋裏帶：“甜甜老師你來了。”

    蘇甜和吳小志往屋裏走，跟他聊著天。

    吳麗紅走在後麵，因為是泥巴路，她的小皮鞋上沾滿了泥土。

    站在吳小志家門口時，吳麗紅看著眼前的房子，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皺著眉頭，顯然有點難以接受。

    蘇甜餘光注意到吳麗紅的神情，沒有表情地開口：“農村就是這個樣子，受不了可以先回去。”

    吳麗紅立馬轉變神情，逞強道：“你能在這裏，我為什麼要走？”

    蘇甜不再出聲，在一旁清理好自己的鞋後，跟著吳小志進了屋。

    吳麗紅不甘示弱，也擦了下鞋，臉上露出難色，不過被她強忍著。

    堂屋的地板是泥土，沒有鋪水泥，有點坑窪不平。頂上是粗樹幹架的屋樑，抬頭可以看到黑色的瓦片。

    這樣的屋子，要是下雨天，毫無疑問會漏水。

    屋裏的一處角落放了一個雞籠，裡面堆滿了雞屎，氣味很重。雞籠的邊上用爛臉盆做了個狗窩，裡面塞滿了稻草。

    吳小志給兩人搬了小板凳，讓她們坐下，隨後小跑去廚房。

    吳麗紅坐在小板凳上，雙眼四處打量，一手捂著鼻子。

    很快，吳小志跑了出來，手裏端著兩個掉了漆的搪瓷杯。

    “甜甜老師喝水。”吳小志將手伸到蘇甜面前，笑著說道，稚嫩的童聲清脆悅耳。

    蘇甜接過水杯，說了句merci（謝謝）。

    吳小志隨口接話：“Derien(不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

    吳麗紅也接過吳小志給的水杯，跟著道謝。

    吳小志就站在邊上，期待地看著她們喝水。

    蘇甜拿起水杯喝了口熱水，一股清甜的味道佔據味蕾，沒有十分甜膩，很是好喝。

    吳麗紅捏著杯子，不太敢下口。看蘇甜喝了，這才試探性地抿了一口。

    “水裏放了什麼，好好喝。”吳麗紅嚐到味道，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詢問吳小志。

    吳小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奶聲奶氣地說：“是蜂蜜，我最喜歡喝了。”

    想到吳小志奶奶說這是天然蜂蜜，蘇甜有點心動。要是能把這蜂蜜加到珍珠奶茶裡，肯定比加白糖什麼的好喝。

    “你家養了蜜蜂？”蘇甜問道。

    吳小志搖頭，繼而說：“這是村裏一個嬸子家的蜂蜜，她家養了蜜蜂。”

    吳小志爺爺拄著竹杖，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吳麗紅看到他時，忍不住驚呼，惹得蘇甜投來一記冷眼。

    骨瘦如柴的老人，外加一雙瞎眼，歲月在他臉上烙下深深印記，吳麗紅自然心生害怕。

    “你想要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