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蘇應綰迷迷糊糊的就被拐到了夜王府。

    之前想要暗中保護鳳君燁的計劃，在美食的誘惑下，粉碎得徹底。

    在夜王府呆了一段時間，鳳君燁一日過來，給她帶了一套極好看的流金廣袖長裙。

    長裙的裙襬和長袖，是漸變的粉色。

    衣襟上刺繡用的絲線，在陽光下，微微閃動細碎的光澤。

    下面放著一套絨毛的白色大氅，帽簷上的羽毛細軟，整個面料抹上去，細膩絲滑，不沾雨水。

    旁邊還有一雙金絲繡著祥雲的白靴。

    已是暮春，氣溫回暖。

    蘇應綰身上的桃紅色襦裙，是用特殊織物做的，單穿在身上，倒也不冷。

    而且她身上真氣環繞，身上的衣物，還有身體，會自動清潔。

    所以倒遠也不需要洗澡和換衣。

    這也是為什麼，修仙的人，能一件衣服穿很久都不換。

    在別人眼裏：“哇，這人怎麼這麼不講衛生？”

    在修仙人眼裏：“老子比你還乾淨，呵，凡人。”

    蘇應綰拎起托盤上的長裙，眯了眯眼眸。

    “你這個是什麼意思？”

    鳳君燁在旁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過幾日，京都首富在城外浮汀山舉辦春日宴，有吃的。”

    聽到最後三個字，蘇應綰雙眼驟亮。

    “又可以蹭吃的了？”

    “……嗯。”

    雖然很不想吐槽，但眼前這個玄天宗的弟子，在鳳君燁的眼裏，實在是太沒追求。

    而且她似乎已經忘了，她下山的目的是什麼。

    “那可太好了。”

    聽到她這一聲讚歎，鳳君燁咳了一聲。

    “到時候，京都的富家子弟，名門小姐都會去，你可以從中挑挑，看看想收誰，做你的徒弟。”

    “這麼好？”

    “……”鳳君燁點了點頭。

    實際上所謂的春日宴，其實就是個聯姻聚會。

    來的都是未出閣女子和未娶妻的公子。

    看上眼的，兩家歡喜，沒看上的，等下一場。

    反正像這樣的聚會，一年不下十幾場。

    蘇應綰笑得露出她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但沒笑多久，她的目光又重新放到裝著衣服的托盤上。

    “那你送這個給我做什麼？”

    “……”鳳君燁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這套衣服穿了多久了，傳出去別人還不得以為，我堂堂夜王，還養不起一個小姑娘。”

    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鄙夷，蘇應綰不在意的繞著自己粉色的髮帶，送給他一個字。

    “俗。”

    鳳君燁懶得和她說，轉而問她，最近和後院的其他三人，相處得如何。

    本來他是不想管的，但昨晚謹言跟他說，他的後院起火了，他才上心。

    “那三位姐姐啊，我和她們相處得很好啊，就像親姐妹一樣。”

    “……”

    看到蘇應綰的這個笑容，鳳君燁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可別隨便欺負人。”

    這小丫頭，進明德府兩趟，就把鳳皓明和鳳芷若這對兄妹的仇恨值拉得死死的。

    他現在才擔心他的後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亡羊補牢了。

    “我沒有欺負她們，我們的感情，反正比和你的感情要好就行。”

    “……”為什麼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喂，你還是當初那個剛下山，不管凡間事的蘇應綰嗎？”

    “……”

    蘇應綰十指交叉，下巴擱在手背手，凝眉細思，認真的想了起來。

    她這模樣，讓鳳君燁有些不太習慣。

    “大概，不是了。”

    蘇應綰的目光，落在外面的院子中。

    院外的兩株桃花，開得正好，暖風而至，吹起地上粉色的花瓣。

    “世俗挺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也有好多可愛的人。

    這樣的一份安寧，讓人想要去守護，又想要去享受。”

    她說著，唇邊漾起一抹慵懶的笑，眼中溫柔繾綣。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有人願意選擇留下，有人願意選擇飛昇了。”

    鳳君燁：“……”我們能在一個層面好好聊嗎？

    我一個凡人，你跟我聊這些？

    “對了，一會兒我約了三位姐姐一起去搖金園聽曲，你要不要一起去？”

    “是嗎？”鳳君燁汗顏，總算是能聊點他能插上嘴的了：“搖金園今天的是什麼戲？”

    “渣心狀元郎三負戲子美嬌娘。”

    “……”

    鳳君燁已經不想再說蘇應綰什麼了。

    既然她們想去看，就隨她們去。

    他起身欲走，蘇應綰睜著水靈的杏眸注視他。

    “你也一起來吧。”

    “……”

    “你不挺喜歡聽曲的嗎？上次還和賢王一起去。”

    “……我……”

    鳳君燁正要拒絕，外面傳來金妙妙高昂尖細的嗓音。

    “妹妹，準備好了沒啊，搖金園要起鑼了。”

    以金妙妙為首的三位美女進來，看見鳳君燁，面上的笑，立刻變得僵硬。

    “呀，王爺也在，打擾了，我們自己去看就行，不打擾二位了。”

    蘇應綰倒是不在意他們臉上的尷尬。

    到現在為止，蘇應綰深深的感受到，這件事要解釋起來，太過蒼白無力。

    所以當做看不見聽不見。

    “三位姐姐等等，王爺說和我們一起去看，人多看起來也熱鬧嘛！”

    金妙妙：“……”

    鍾離：“……”

    洛綿：“……”

    叫其他人或許可以熱鬧，但叫夜王一起，絕對熱鬧不起來，反而更冷。

    三人都深知這個道理，但又沒法現在和蘇應綰說。

    鳳君燁也看出這三人的表情，冷冷道。

    “你們自己去吧，本王還有要事處理，就不陪你們了。”

    美人三人組：“！！！”

    見鳳君燁剛挪一個步子，三人立刻笑盈盈的齊聲道，“恭送王爺。”

    鳳君燁：“……”你們也就送我走最積極。

    等鳳君燁一走，金妙妙就開始八卦。

    “呀，這是王爺送的？可真適合妹妹。”

    “他讓我去參加幾日後的春日宴，你們要一起去嗎？”

    “春日宴？這倒是個好機會。”鍾離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金妙妙揮著手中的手巾道。

    “那說白了就是聯誼的，我們幾個都跟了王爺了，還去什麼？倒是妹妹要小心些了。”

    話特別少的洛綿，也點了點頭，“說不定是王爺拋裝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