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不會也是對面的臥底吧
秋景榮的話,就像是在宣判處決。
“你若是還有心,就放棄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好好送他一程。
憑你一人,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力量,都不可能阻止昏嗤的。
你別忘了,不止他難對付,他身邊的那些妖魔,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蘇應綰冷佞的視線,落在秋景榮身上,帶著冰冷的刺骨感,往他的靈魂裡鑽。
秋景榮抿了抿唇,掌心裏,全是冷汗。
他和蘇應綰說這些,一來,和答應殷的事有關。
二來,也確實是再給蘇應綰一個好的建議。
若是這個時候,她還在想著以一人之力,破壞昏嗤的計劃。
那無疑,是以卵擊石。
即便她沒有受傷,也不可能以一對多。
秋景榮撇開視線,緩了緩他說話的語氣。
“有什麼想說的,就趁現在去和鳳君燁說吧。
你也知道,鳳君燁想做什麼,從來都不會說出來。
現在楚子寧也不在,一不注意,說不定他就去祭獻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徐步離開。
空氣中,飄過他的一聲悵然嘆息。
蘇應綰冰冷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停留在秋景榮的身上。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中。
他說的,她都懂,只是她一直抱著僥倖之意。
現在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蘇應綰心中的僥倖,也被擊碎得破裂。
她在廊下斂眸沉思,腦海中,沒來由的想起,和鳳君燁的相識相知。
即便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將軍,恐怕也難逃這宿命。
蘇應綰也知道,鳳君燁和她一樣固執。
無論讓他選擇幾次,他的選擇,依舊不會變。
秋景榮邊走邊用扇柄敲著掌心,邊嘆氣。
這兩人啊,一個腦子開竅不敢說,一個是敢說,但腦子不開竅。
真難。
走出一段距離,忽然有人叫住他。
“你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秋景榮心中咯噔一下,心跳慌如擂鼓。
他剛纔和蘇應綰說的那些話,可都是機密啊!
這要是傳出去,玄天宗還不得亂!
畢竟蘇應綰就是整個玄天宗的主心骨。
有她在,玄天宗的弟子和長老們纔會安心。
若是知道她不行了,玄天宗上下,當真是人人都開始自危起來。
“呃……你說什麼?”
秋景榮裝傻充愣的轉過身,望向身後的人。
發現是鳳君燁,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也重新放回了肚子裡,警惕全部變得放鬆。
“你要嚇死我。”
他拍著胸脯,雖然這事讓鳳君燁知道,沒什麼影響,但他還是心存僥倖。
“你剛纔說什麼?”
鳳君燁目光如炬,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咄咄逼人。
秋景榮對上他的視線,一陣風吹來,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鳳君燁難得的好脾氣,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而且問得更加清楚。
“你剛纔和蘇應綰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所以這人是在那聽了多久的牆角?
把他和殷的對話聽進去了沒?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秋景榮自己都被嚇到了。
若是聽見了,他應該會問。
真沒想到,今晚這麼多人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啊。
“我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神運算元,我說的話,還能有假?”
鳳君燁眯起瀲灩的桃花眸,深邃的墨色眸底,似有什麼,在其中掀起波瀾。
“所以,只有我祭獻,才能從根本上,阻止昏嗤的計劃?”
“嗯。”
秋景榮沉重的點頭,臉上也凝重了幾分。
“從客觀上來說,封印魔神的,是瀚星仙尊。
瀚星仙尊的封印若是能輕易破除,昏嗤也不會費盡心機,集齊三人。
他正是瞄準了封印現在有缺陷,所以纔會選在這個時候,實施計劃。
想要完全的打破他的計劃,唯有如此。
修真界中,雖然人數眾多,但也找不出幾個能單挑上古魔族的。
更別提,將他們重新封印了。”
秋景榮在知道昏嗤的計劃時,也曾從多方面去設想。
如何破壞他的計劃,將一切傷亡,壓到最低。
算來算去,都比不過鳳君燁祭獻來得輕鬆。
但同時,他也知道,蘇應綰那個老頑固,肯定是不會同意。
即便她剛纔露出一副,像是在考慮他提議的神情。
秋景榮也知道,她的固執,是不會讓她改變她自己的選擇的。
她在修真界中,猖狂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無所不能。
所以她也自認為,自己可以阻止昏嗤。
“蘇應綰她的傷……真是無藥可治?”
鳳君燁問出這話時,他的嗓音,輕不可聞的顫了顫。
秋景榮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一下他。
但手腕動了動,他就自己把自己的這個念頭給掐掉了。
“其實,瀚星仙尊願意賜她仙器或者仙藥療養,還是有恢復的可能的。
畢竟補泉石是仙氣,治療它的反噬,自然還是仙界的東西比較好使。”
“我知道了。”
鳳君燁點點頭,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沒有再和秋景榮多說什麼。
秋景榮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怕這個問題結束,鳳君燁會緊接著問他和殷聊什麼。
要是瞞不住,他是兩個都得罪不起啊。
……
幾日過去,四季峰上,一片祥和,表面上風平浪靜,沒有一點波折。
秋景榮被蘇應綰暗中逼得埋頭苦翻書。
找到了昏嗤佈置陣法的地址,還有陣法佈置的進度。
“再過一個月,就是天狗日食,那時就是魔神現世的最好時機。”
蘇應綰瞅著秋景榮放在桌上的天書,黃色的書頁上,什麼也沒有。
她深深的疑惑,秋景榮到底是從哪看到的訊息?
在加上他說話的表達方式……
“你不會也是對面的臥底吧?”
“說什麼呢?”
秋景榮抱著天書,擋在自己身前,朝後縮了縮,驚恐的瞪著蘇應綰。
害怕她突然朝他打來,賞他一個大耳巴子。
“我怎麼可能是臥底?我一直是好人好不好?”
“……”
蘇應綰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他,嚴峻的視線,像是在審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