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抓到這裏，她沒有一天是不咒罵你的。

    即便是想起以前和你的一切，你覺得，她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別讓我來提醒你，她是天界的人，天界向來和我們魔族勢不兩立！”

    情嬛轉過身，銳利的目光和昭離對視。

    眼中漫不經心的笑意裡，夾雜著幾分玩味。

    “一個已經把你忘掉，對你無情無義的女人，你都放不下嗎？”

    “……”

    昭離唇瓣緊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婉姝確實是失憶了，但那段時間的相處，她也願意主動靠近他。

    可現在的局勢，也讓昭離心中，產生動搖。

    “是不是我放棄她，和你在一起，你就願意放了她？”

    能讓昭離這麼說，情嬛便知道，他已經在考慮了。

    她紅唇輕啟，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是。”

    空氣中，陡然陷入沉默。

    情嬛只覺得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難熬。

    “行，我答應你，但你必須讓婉姝安然無恙的離開。”

    聽到這話，情嬛提起的心，終於是緩緩放下。

    旋即莫名的悵然之情，從心底油然而生。

    自己心心念唸的心願，終於快要實現了。

    可她的心中，還是高興不起來。

    歸根到底，還是無法讓昭離主動接受她。

    不過既然已經讓他低頭第一次。

    情嬛就有把握，讓他低頭第二次，第三次……

    讓昭離接受她，忘掉那隻臭鳥，是早晚的事。

    他們倆，本來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婉姝在魔窟中坐立不安，想要出去，外面又有魔僕守著，哪也去不了。

    正當她尋思著該怎麼支走外面的魔僕，好跑出去，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

    扭頭望去，發現是情嬛回來了，而且她的手上挽著的人，正是昭離。

    “昭離，你……來了。”

    本來想罵他笨的，這都上趕著過來。

    但她顧忌情嬛，話到嘴邊，愣是換了詞。

    此刻看到他和情嬛親暱的模樣，婉姝心裏酸澀澀的。

    巴不得立刻臭罵他一頓，帶著他趕緊走。

    可事實上，她誰都打不過，一點底氣也沒有，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昭離看到婉姝一臉懵的模樣，不自在的想要把手臂，從情嬛的手中掙脫。

    可他動一下，立刻收到情嬛的眼神警告。

    “重天已經答應，放你離開，你走吧。”

    他板着臉，聲音冷冽如同臘月的寒風，刮過婉姝的耳邊。

    “昭離，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過幾日就是我們大婚。

    婉姝妹妹好歹是我們舊識，我們的婚禮，她怎麼能不在呢？”

    “……”昭離冷冷睨向她。

    情嬛完全忽略昭離能殺死人的眼神，朝婉姝走去。

    拉起她的手，溫聲細語道。

    “妹妹，你別聽他瞎說，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就安安心心留下來，陪姐姐挑選嫁妝，送姐姐出嫁。

    咱兩，也不枉姐妹一場，你說是不是？”

    情嬛的手，是溫熱的，婉姝的手被她握在手心，卻是不敢動彈。

    好像婉姝的手，是放在了老虎的嘴巴里一樣危險。

    瞅了眼昭離，見他面色霜寒，冷眉睨著她。

    婉姝內心掙扎，想了想，快速抽回手。

    “姐姐，我想起我還有事，之前在這裏耽擱太久，就不留在這了。

    祝你們夫妻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既然可以走，她怎麼可能不走？

    她小碎步的快速來到昭離面前，迎上他霜寒的目光，心底陡然生出一絲怯意和忐忑。

    見他和情嬛舉止親密時，婉姝心中就已經動搖。

    他回魔界，會不會並不是因為她，而是爲了情嬛？

    “我先走了，你想留在這裏，就留在這裏。

    我畢竟不是魔族的人，還是回玄天宗找綰綰吧。”

    昭離聽到她這冰冷的話語，心像是被刺紮了一下，陣陣抽痛。

    難道那段時間以來的相處，他從來都沒有走進過她的心裏嗎？

    情嬛聽到這話，嘴角冰冷，轉身望向抬腳欲走的婉姝。

    “婉姝妹妹，我成婚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留下來捧個場，這是不給我面子啊。”

    聽到這話，婉姝的心不安的快速跳動。

    昭離面如寒霜，聲音也是冰冷得不近人情。

    “讓她走，重天答應讓她走的。

    再者，她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還留她在這裏做什麼？

    魔界中那麼多人，參加婚禮，還差她一個嗎？”

    婉姝仰頭，望向他，雖然他外表冷酷。

    冷峻的神情，卻是能給她無限的安全感。

    “婉姝那是別人能比的嗎？我們兩的婚禮，誰都可以不在，她必須在！”

    情嬛字句鏗鏘，不容置喙。

    婉姝總覺得，情嬛和她之間的關係，可能不是什麼普通的姐妹關係。

    兩人之間，應該還有其他的糾葛。

    情嬛非要讓她留下來，有必要嗎？

    婉姝思緒萬千，還沒回過神來，手腕忽然被人拽動。

    扭頭一看，發現是昭離拽著她的手腕，朝外面走去。

    “昭離！”

    情嬛的暴喝聲，從後面傳來，鑽進婉姝的耳中。

    如毒蟲灌入，令她後背生寒。

    但手腕上緩緩傳來的溫度，又馬上讓她的心平靜下來。

    她仰頭望著他的側臉，在確定沒有任何人跟上來後。

    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在他身旁道。

    “昭離，我們一起回去吧，別理他們。

    你一個人打不過那個重天，還可以讓綰綰幫忙啊。

    你們兩個人一起，總能打得贏他的，你說是不是？”

    “……”

    見昭離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整個人，宛如冰雕似的，散發著寒冷的氣息。

    婉姝沮喪的垂下頭，任由他拉著她，往前走去。

    昭離的餘光，瞥見婉姝低下頭去，側目朝她望來。

    眼底翻涌出晦澀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到達出口處，昭離鬆開了手，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從這裏出去，就是人界，魔族不會再來抓你。

    但你還是快些回玄天宗，情嬛很有可能會追來。”

    望著近在咫尺的邊界出口，婉姝回頭，昭離已經朝來的路走去。

    “昭離！”

    她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開始行動。

    抓住昭離的衣袖，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