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憨厚，眼神天真。

    此話一出，卻是讓鳳君曜愣住了。

    連一個小姑娘，都問出這話，他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蘇應綰來時就聽說，大晉國重武輕文。

    再瞧瞧剛剛太子面對鳳君燁時的態度，便可知真假。

    她之前雖然不知道鳳君燁就是夜王，但也聽過別人說起。

    夜王是大晉國的第一將軍，威名赫赫，為大晉國開疆拓土，鎮守邊疆，功不可沒。

    因此，大晉國崇尚武術，文人的地位自然是不能跟武將相比。

    “話不能這麼說啊。”

    鳳君曜喟然長嘆，心中有太多複雜心情，難以抒發。

    鳳君燁摩挲著酒杯，淡然道。

    “她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鄉下小姑娘，懂不了這些，五哥別和她一般見識。”

    沒什麼見識的鄉下小姑娘：“……”

    “確實，開疆拓土需要武將，可武將也不是全能的，治國還需文人，有些制度的定製，不是用刀，就能服眾的。”

    蘇應綰說完這話，衝鳳君燁歪了歪頭，眼神挑.釁，分明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鳳君曜聞言，哈哈大笑。

    “蘇姑娘這話，倒是和國師說的很像，但眼下這樣的格局，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他後面那句話，又是多了幾分惋惜的氣息。

    這話蘇應綰贊同。

    她發現，這個鳳君曜，倒是很和她對頭。

    但他身上的氣息，還是讓蘇應綰覺得有些彆扭。

    王氣之中，總覺有什麼纏繞在裡面。

    一時她竟看不出這變扭的原因是什麼。

    蘇應綰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讓兩人慢慢聊。

    她可沒忘記，她來這裏，是找徒弟的。

    轉了大半個明德府，蘇應綰一個也沒相中。

    系統難得的主動和她說話。

    “主人啊，咱別那麼挑好嗎？照你這麼挑，什麼時候能突破啊？”

    系統知道，自己想要離開這個強得離譜的怪物，只能助她早日突破。

    雖然收高質量的弟子，能得到更多的獎勵。

    但高質量的弟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有的，不然怎麼會有萬里挑一的說法。

    眼下，只能讓蘇應綰多收些徒。

    質量不夠，人數來湊。

    鳳君燁蹲在臺階上，在嘴裏叼著一根半路從樹上摘下的葉子，斜眼又把這個庭院裏的人打量了一遍。

    一個天靈根的都沒有，好歹隔壁院子還有兩個雙靈根。

    哎，現在的人，怎麼資質就那麼差？

    莫非真的得逼著她，幫她的徒弟一個個的洗靈根？

    她纔沒那麼勤快呢！

    “綰兒，還沒找到嗎？”

    熟悉的聲音，陡然從她頭頂傳來，蘇應綰一抬頭，就望見鳳君燁，後面還有個鳳君曜。

    鳳君曜臉上笑意揶揄：“蘇姑娘這是在找什麼？”

    “我……”

    她還沒說，鳳君燁驟然打斷她的話。

    “她說要在明德府挑一個合意的如意郎君，也不枉她來京都一趟。”

    蘇應綰：“……”

    鳳君曜一副“我果然沒猜錯”的表情，呵呵笑道。

    “蘇姑娘天人之姿，又是九弟的義妹，這種大事，自然是要好好挑挑。”

    “我不是，我沒有。”

    她臉上被凍紅的小臉，此刻看起來，更像是羞赫得發紅。

    鳳君曜嘴上說著信她，臉上的笑，卻是帶著別有意味的調侃。

    “那我先走了，蘇姑娘慢慢找。”

    鳳君燁低眉凝視蘇應綰：“我也要回夜王府了。”

    “……”蘇應綰與他對視，以為他還想再說什麼，但鳳君燁說完那句，就不在說話。

    蘇應綰等了好半晌，乾脆出聲道：“那你去啊。”

    “……”

    鳳君燁臉色陰沉，氣呼呼的轉身離開，衣角生風，氣勢逼人。

    蘇應綰坐在原地，咬著葉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鳳君燁到底在生什麼氣。

    系統的聲音，又從她的識海中冒出。

    “主人，要不然，咱們去把隔壁院的兩個雙靈根收了吧。”

    蘇應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老孃六千年都等過來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嗎？走，回國師府去。”

    蘇應綰叫上方項明。

    嘴上說著要回明德府，實際上在坊市裏逛了一圈，才帶著大包小包的回去。

    最苦的是方項明，提東西的是他，掏錢的也是他。

    要不是看在她是從玄天宗來的，而且年紀比他小，方項明真想把東西全砸在蘇應綰的臉上。

    回到國師府，蘇應綰忽然看到假山後，有位丫鬟走過去。

    奇怪，國師府不是隻有十五個弟子和國師嗎？怎麼會有丫鬟？

    見到悟寧時，蘇應綰問了這個問題。

    悟寧順著身前的山羊鬍子，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你大概，是看錯了。”

    蘇應綰不可能看錯，既然悟寧這麼說，說不定連他都不知道這件事。

    晚飯有人送到蘇應綰的房間。

    吃完後，蘇應綰解開狐裘，正要準備休息，腰間的錦囊，忽然不安的抖動起來。

    裡面的東西劇烈掙扎，想要出來。

    蘇應綰解開腰間的繫帶，將錦囊開啟。

    裡面的兩隻鬼一出來，鬼母扭身翻轉，躍窗而出。

    “孃親等我！”

    鬼嬰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蘇應綰瞅了他一眼，將他重新收回錦囊中。

    不管他在錦囊裡如何發飆，她即刻從窗中追出去。

    鬼母被她收入錦囊後，一直很安靜。

    突然會有這反應，明顯是被人操控。

    她跟在鬼母身後，或許可以抓到那麼邪修。

    追了一路，鬼母像是在漫無目的的跑。

    兜了一個小圈子，蘇應綰陡然發現，她跑到西邊來了。

    國師府在東邊，夜王府同樣也在東邊。

    邪修操縱鬼母在西邊亂竄，這是調虎離山？

    她停住腳步，手中握著鎖妖繩，遽然朝前一拋。

    鎖妖繩散發淡淡的金光，身型如蛇，纏住前方逃竄的鬼母。

    將她重新收回錦囊，蘇應綰才空出時間。

    釋放神識，籠罩整個京都，探查夜王府內的情況。

    鳳君燁在書房內，似乎在寫摺子。

    視線一轉，蘇應綰髮現，夜王府外，有個一身黑衣的人。

    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臉，看身型，確實是像那個邪修。

    鳳君燁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