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綰隨口應了一句，覺得哪裏不太對。

    等反應過來時，虛常已經把門關上跑遠了。

    抬眼望向旁邊的鳳君燁，又想到剛纔虛常的話，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加速。

    奇怪，最近心跳的頻率，有些不太對勁？

    果然是太累了嗎？

    再這麼操心下去，說不定哪天她真的會突然猝死。

    到時候白無常一定會開心得多抓幾個孤魂野鬼慶祝一下。

    哦，不對，現在負責她的是殷，已經不是白無常了。

    說起來，也確實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她站起身來，打著哈欠，朝著臥室走去。

    “我睡覺了，你要休息，到其他客房去。”

    ……

    之後，兩人在京都逗留了幾天，權當放鬆。

    其他門派的掌門，都坦白，門派中並沒有關押危險的魔物。

    也就是說，妖魔的行動的計劃，可能不會在把其他門派再納進去。

    現在各個門派可以休整一番，而蘇應綰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這幾日，她都是在空間中休息的，即便是吃飯，都讓鳳君燁送進空間來。

    “夜王，之前太師叔祖提到的那個會玄術的幕僚，已經回太子府了，要不要通知太師叔祖一聲？”

    蘇應綰在空間內聽到虛常的聲音，立刻出來。

    “他現在就在太子府上？”

    蘇應綰突然出現，也不是一次兩次，虛常也見怪不怪了。

    “是。”

    蘇應綰釋放神識，檢視太子府中的情況。

    果然看到鳳宸翼和一個白髮蒼蒼，容顏蒼老的老年人坐在庭廊下。

    老年人撫摸著自己的花白的山羊鬍子。

    舒展的眉頭，忽然一凜，朝蘇應綰神識的方向望來。

    對上他冷冽的視線，蘇應綰看著他眼熟。

    忽然想起來，他就是昏嗤，當時來規勸昭離回到魔界的人。

    在和他對上視線的一瞬間，蘇應綰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收回神識。

    她這麼薄弱的神識，都能被他察覺到，再不走，莫非留下來給他弄殘？

    她倦怠的靠在靠椅上，神情恍惚，身上帶著強烈的頹廢和慵懶氣息。

    “哎，這日子，沒法過了。”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表面上是重天在指揮，實則都是昏嗤在背後一手操控。

    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裏！

    而且還和鳳宸翼坐在一起說話！

    看來，鳳宸翼絕對有問題。

    距離上次和昏嗤碰面，也不過才幾個月。

    這段時間，蘇應綰不是在耗費真氣，就是在耗費真氣的路上。

    再看看人家，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能這麼快就察覺到她神識的存在，也不知道，這老魔頭，修為漲了多少。

    能知道這麼多事，還能一手促成今日這局面。

    蘇應綰對他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太師叔祖，這話怎麼說？”虛常虛心請教。

    能讓太師叔祖都說出這話，看來眼下情況，非常危險。

    鳳君燁望向蘇應綰，給她到了一杯茶，眉間緊鎖，一張臉繃得僵硬。

    “打不過？”

    “打不過，打不過。”

    蘇應綰連連嘆氣，端起茶，喝了一口。

    茉莉的花香，在口中漾開，稍稍沖淡了些她心頭的煩躁。

    “那傢伙是昏嗤，就是那天，來勸昭離去魔界的那個老頭。

    他修為漲得太快，我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他。”

    當初狠虐窮昇，靠的是補泉石，如今補泉石已毀。

    蘇應綰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唇角緊繃，抿成一條冰冷僵硬的直線。

    魔界接連打破兩個封印，弄出這麼大動作。

    天界是要等下面的人快死絕了，纔會出手嗎？

    虛常自知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便退了出去。

    鳳君曜坐在旁邊，梳理著現在的情況。

    “所以，其實是鳳宸翼主動把陸白依的元魂，給了昏嗤？”

    蘇應綰癱在靠椅上，連喘口氣都費力。

    “我哪知道？要不然你去問問他？”

    “……”

    不用去，鳳君燁也已經料到他去了會發生什麼，鳳宸翼會怎麼搪塞他。

    畢竟連蘇應綰都被騙過一次了……

    忽然，鳳君燁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有沒有可能，是昏嗤誘騙鳳宸翼，交出陸白依的元魂？”

    蘇應綰像是死了一樣，回答鳳君燁的，還是那句話。

    “我哪知道？要不然你去問問他？”

    “……”鳳君燁覺得蘇應綰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要不然，你再去躺會兒？”

    “好的。”

    爽快說完，蘇應綰麻溜的就鑽進了空間裡。

    鳳君燁想了一下，用了隱息術，潛入太子府。

    昏嗤還在庭廊下和鳳宸翼交談，隔得太遠，他只能看到他的一個背影。

    不敢靠得太近，他只好用秘術偷聽。

    “如今聚集情嬛和窮昇，還差一人。

    丹溪東宮那邊防衛太嚴，無從下手，我已經有了其他人選。

    鳳宸翼呷了一口綠茶，嗤笑道。

    “你不是說，陣法要求嚴苛，人選也至關重要，怎麼現在想換就換？”

    昏嗤聞言，咧嘴陪著笑，像是害怕得罪鳳宸翼一樣。

    “當年魔神賜血，所得之人，確實是不多。

    不過當時，還有一位是特例，她就是妖王屠薇。

    與她八字相符，靈根相同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鳳宸翼望著碧綠茶水中的倒影，有些意外。

    “哦？誰？”

    “這個人，太子也認識，正是你的那個表妹，丹陽郡主，楚子寧。”

    這個名字，鑽進鳳宸翼的耳中，他面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彷彿昏嗤說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的名字，並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她……不是已經進入玄天宗了嗎？此事整個大晉國都知道。”

    想到這群妖魔已經襲擊過玄天宗一次，鳳宸翼撩起眼皮，試探問道。

    “你們已經抓到楚子寧？”

    昏嗤輕輕笑出聲來，笑聲裡，透著股強大自信。

    “這種小事，我又怎麼會親自動手？

    青蓮教早已皈依魔界，在攻打玄天宗之前，他們早就把這事兒給辦妥了。”

    說完，昏嗤淺啜了一口綠茶，悠悠道。

    “那邊的那位朋友，在那裏聽牆角，聽夠了嗎？”

    鳳君燁聽到這話，腦海中警鈴狂亂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