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和羅青黛約好的時間，夏洛川站起來朝蘇應綰使了個眼色。

    蘇應綰和鳳君燁兩人，跟著夏洛川，來到山裏。

    ……

    羅家。

    族長處理完家中的事，看了一下時間。

    打算在用午膳前，去看看後院的藥圃。

    一簇簇的斛霄草在藥圃中，生得極好。

    爲了照顧這些斛霄草，他可謂是耗盡了心血。

    即便如此，也還是折損了不少。

    若是能在家中培植，並且將此方法記下。

    對族中，還要醫藥，都是重大的貢獻。

    想到這些，他的心中，就有些飄飄然。

    澆水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最末的地方，少了一株。

    斛霄草不見了一株！

    他當即震怒，把守衛叫過來。

    但昨晚和今早的守衛，都說沒有人進來過。

    若是有人進來，定會中毒。

    對於這一點，他深信不疑，並且重點排查家中的人。

    還有兩個守衛沒有到現場，族長立刻叫人，把他們找回來。

    胖守衛和瘦守衛站在族長家的大院裏，深埋著頭，手心裏全是冷汗。

    “之前我給你們倆的解藥呢？”

    “在，還在。”

    “還在的。”

    兩人顫著聲，連聲應答。

    也知道丟了斛霄草，對族長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然而，任他們把身上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藥丸。

    兩人頓時頭冒虛汗，心中慌亂一片，腿打著顫，“當”的就跪到了地上。

    胖守衛哆哆嗦嗦道。

    “族長，我們的解藥，應該是落在家裏了，要不然，我去家裏找找？”

    瘦守衛找不到解藥，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

    “族長，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有偷你的斛霄草啊。

    即便我們有解藥，那藥效也只有三個時辰。

    時間一到，沒有真正的解藥，我們也一定會死。

    要不然，你找個人看著我們，即便是過了一天，我們也不會死。

    因為我們壓根沒有進去過啊！”

    聽著同伴的辯解，胖守衛也冷靜了些。

    “族長，再說了，我們拿斛霄草也沒用啊。

    我們又沒有中魔荊棘的劇毒，我們也沒有理由要偷啊。”

    魔荊棘，即魔生語。

    這東西，是被魔氣沾染的毒荊棘變成的。

    很久以前，這裏也曾經有魔族。

    而斛霄草，也是在魔族侵入的時候，纔在這出現。

    烏殤族人將魔族驅逐出去後，也將那些被魔氣感染的東西全部焚燬。

    少了魔氣，斛霄草也從那個時候，變得越來越少。

    再加上它味道不怎麼好，即便能強身健體，也能用其他藥物代替。

    所以到後面，幾乎不被人重視。

    聽到胖守衛的話，族長陷入沉思。

    說起來，昨日周杜若，還向他求斛霄草。

    會不會，是他們搞的鬼？

    可他們又是如何解他的十八絕的？

    十八絕的毒藥煉製順序，只有他知道……

    忽然，族長腦中閃過一張年輕人的臉，那是周家的長子，周商陸。

    他知道周商陸之前和自己的女兒羅青黛好過。

    會不會是他的女兒，把解藥的順序，洩露給了周家？

    ……

    遠遠望去，坐在小道草叢邊的，果然是羅青黛。

    她臉色僵硬，眸光深邃，眼中沒有聚焦，想著什麼心事。

    她一手拿著一條枝條，兩指機械僵硬的把莖幹上面的葉子，一片一片的摘下來。

    蘇應綰和鳳君燁對視一眼，心有靈犀。

    兩人暫且先不露面，讓夏洛川先去和羅青黛接觸。

    心不在焉，沒有任何防備的羅青黛，陡然被頭頂傳來的聲音，拉回思緒。

    “你來得可真早，斛霄草帶來了嗎？”

    羅青黛仰頭，望見夏洛川在她身側蹲下身來。

    兩人距離相隔很近，充滿曖昧的氣息。

    羅青黛眼也不抬，從包裡拿出一株草，隨手丟給旁邊的人。

    收回了手，又開始呆滯的摘她手中的葉子。

    夏洛川望見這東西，趕緊接過，寶貝的捧在手心。

    手中的草藥，葉脈清晰，果肉質肥厚的嫩葉，表皮光滑，顏色深紅。

    最頂端，有一株紅色的小花。

    “這就是斛霄草？”

    “嗯。”

    羅青黛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聽不出其中喜怒哀樂。

    “那走吧，我帶你離開這。”

    聽到這話，羅青黛摘葉的動作一滯，旋即又繼續，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這曾是她最想做的事，但現在，希望近在眼前，她卻無法高興起來。

    “不必了，我一個人坐會兒，你走吧，別出現在我們村了。”

    “？？？”還有這種好事？

    師父說過，天上掉餡餅的，百分之百的沒好事。

    夏洛川不得不懷疑，他手中的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斛霄草。

    “那個，羅小姐，既然你不出去，有沒有什麼別的想做的？

    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啊，況且要是你爹知道斛霄草少了，肯定會查。

    到時候害你受牽連，我也過意不去，咱們有來有往，再來也不難啊。”

    “不必了，滾。”

    羅青黛聲音低沉，最後一個字，才露出些許不耐煩的情緒。

    夏洛川趕緊閉上嘴，拿著斛霄草去找蘇應綰。

    “師父，你快看看，這是不是真的斛霄草啊？”

    蘇應綰接過夏洛川遞過來的東西，湊近了鼻邊，聞了聞。

    一股熟悉的淡淡香甜，沁如鼻中。

    雖然聞著味道不錯，可蘇應綰沒忘記，她吃下後，嘴裏變得越來越苦。

    那滋味，久經不散，還不如喝藥汁，苦一時，總比苦一個時辰強。

    “就它，吃了。”

    “生吃？”

    “對。”

    蘇應綰當時看這玩意和茶片差不多，查了一下，確實是能生吃。

    而且書上還寫了，有絲絲的回甘，但她沒讀完。

    書後麵還有一句，回甘後，口中會慢慢變得苦澀。

    持續大約一個時辰，最後會慢慢淡去。

    有這機會，她當然要讓她的徒弟也一起感受一下。

    夏洛川也沒有多想，非常信任蘇應綰。

    吃了後，還點頭附和道：“確實是有一點點甜。”

    感覺那甜味淡下去後，嘴中又生出苦味。

    夏洛川沒多想，忍了一下，想著一會兒就過去了。

    忍了半盞茶，他皺著眉，問了蘇應綰要了顆飴糖，可還是壓不住嘴巴里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