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鳳君燁的問話，蘇應綰氣鼓鼓的嘟起嘴，冷冷哼道。

    “關你屁事。”

    “……”

    這就生氣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鳳君燁望著她快速朝前的背影，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他發現，這孩子他看久了，還挺順眼的。

    吃完飯，蘇應綰隨縣令一起，去看望縣令的兒子，阿哲。

    白天的阿哲，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同尋常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但是不能放到外面去，不然，他會自己吃土。

    “他是晚上會哭是吧？”

    縣令夫人手絹抹了抹眼角，嗓音喑啞。

    “對，每到晚上，他就哭得特別厲害，你聽他的聲音，都是晚上哭啞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守著他吧。”

    蘇應綰說著，從儲戒中取出一本書，在屋裏坐下，還對縣令夫人道。

    “麻煩夫人，幫我準備些茶水和瓜子。”

    “好，好。”

    縣令夫人連聲應答，還讓人多準備了些甜點過來。

    吃過晚飯後，蘇應綰繼續在這裏守著。

    房間裡，只有她和阿哲。

    晚上的阿哲，似乎比白天的更為活潑，甚至爬到蘇應綰身旁，仰頭好奇的望向她。

    “姐姐。”

    蘇應綰扭頭望向突然叫自己的阿哲，應了一聲。

    阿哲似乎覺得好玩，不厭其煩的喊她“姐姐”。

    蘇應綰也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應答。

    忽然，阿哲在她身旁小聲說道：“我好疼，姐姐快走。”

    蘇應綰翻書的動作微滯，隨後將書收回儲戒中。

    “你讓我快走？”

    阿哲點點如搗蒜，語氣從之前的天真，變得幽怨。

    “他們是壞人，還放大狗狗咬我，我好疼。”

    阿哲雙手相互撓著自己的雙臂，若不是隔著厚厚的棉襖，蘇應綰真怕他把自己的皮給撓下來。

    “我孃親也不見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她。

    爹爹不要我和我孃親了，主母讓大狗狗咬我，我好疼啊，姐姐——”

    阿哲後面的話，是壓抑的低沉嘶吼，帶著濃烈的怨念和恨意。

    發現他的眼中不知不覺間，已經佈滿可怖血絲，蘇應綰心念一動，手中掐訣。

    抵在阿哲眉心的兩指，從他眉心劃過，強行將躲在阿哲體內的鬼魂抽出。

    阿哲兇惡的目光，轉瞬呆滯，而後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蘇應綰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將他輕放到地上，轉而扭頭望向一旁的鬼魂。

    是個鬼嬰，小臉皺皺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圓潤，倒像是剛出生的嬰孩。

    腦中剛冒出這個推測，蘇應綰心低驟然發涼。

    “姐姐，他們是壞人，我好疼……”

    鬼嬰還在叫著，聲音比阿哲的更加尖銳，帶著強烈恨意。

    蘇應綰的心尖跟著他的聲音顫抖，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痛意。

    這麼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該是什麼樣的畜生。

    蘇應綰想到她師父曾說，他最不想處理的，就是凡人委託的任務。

    因為十有八九，都可能是凡人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雖然驅除邪祟，是他們的義務，但他們也不是幫那些畜生擦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