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64章辭讓

    來宣讀禪位詔書的人是中書舍人,與他同來的還有魏國公裴寂,應國公武士彠。

    此時桌案、香燭等物已經準備妥當,李世民帶著天策府諸位重臣武將,以及王府中人一起跪拜接旨。

    在王府佇列中,世子李承乾跪在了第一位,長孫無垢在第二位,而第三位赫然就是李文斌。

    中書舍人緩緩展開了一卷黃綾,用又尖又細的嗓音開始朗讀詔書:

    “五德更始,日月迭代,司牧黎庶,是屬聖賢……”

    開始是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聽的李文斌是昏昏欲睡,內侍令足足唸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唸到了戲肉部分。

    “今便效仿聖賢,遜位別宮,敬禪於太子世民。”

    “武德九年,七月初三。”

    “太子,接旨吧。”

    中書舍人滿面春風的要把詔書交到李世民的手上——他就等著完成這一步,然後馬上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了。

    而他身後的裴寂和武士彠卻是老神在在,根本就無動於衷。

    倒也不是這二位有多效忠李淵,實在是……還沒到火候啊!

    果然,李世民膝行退後幾步,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請舍人回覆父皇,兒臣才疏博淺,恐無力擔當此大任,不敢奉詔,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啊。”

    李文斌在一旁看的直撇嘴,這三次三讓的把戲還要玩啊?

    別看李世民現在恨不得當場登基,可是從古傳下來的傳統讓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姿態來。

    這個中書舍人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世家門閥推舉上來的,他滿心歡喜的等著改天換日,結果李世民來了這麼一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這是陛下的詔書,您如果不接的話,小臣該如何回去交代啊?”

    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李世民估計已經哭出來了:我特麼比你還急啊,可規矩就是如此,我能有什麼辦法?

    明白人就根本不會提這樣的問題,可對著這樣的中書舍人,堂堂太子也沒了辦法。

    最後還是裴寂給解了圍,上前拉了拉中書舍人的袖子:“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那我等便照實回稟陛下即可。”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如果陛下真的怪罪下來,那就又老夫擔著。”

    “喏。”

    這中書舍人雖然是李淵的秘書長,可對於裴寂這樣的兩朝老臣也不敢多說什麼。

    等他走遠了,裴寂將李世民扶起:“太子殿下,您還是要體諒陛下的一片苦心啊。”

    “魏國公放心,世民省得。”

    施了一禮,裴寂和武士彠離開了。

    可讓李文斌感到十分不安的是,武士彠那老傢伙臨走前居然還給自己遞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知道父王李世民馬上要當皇帝了,討好我,要和我拜把子?

    不能夠啊,你多大歲數,我多大歲數?

    我要是和你拜了把兄弟,那輩分豈不都亂套了?

    李文斌正尋思呢,李承乾正好從他身邊走過,抬頭呆萌的問長孫無垢:“阿孃,為何父王不肯奉詔啊?當皇帝多好,多威風啊?想砍誰的人頭就砍誰的人頭。”

    “不得胡說。”

    聽了李承乾這話,李文斌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大膽宜都王,居然敢笑我?待父王登基,本世子就是太子,到時候第一個就要砍了你的腦袋!本……哎喲!”

    李承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孫無垢一巴掌烀在了頭上:“如若再敢胡說八道,罰抄三字經一千遍!”

    現在的李承乾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生平最怕的就是抄書。

    上次看到四弟李泰被罰抄一百遍三字經,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李承乾還在那裏幸災樂禍,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倒黴了——而且還是多了十倍的一千遍。

    被母親這麼一嚇,李承乾馬上就不敢說話了,只是瞪著眼睛,氣呼呼的看著李文斌。

    李文斌心中好笑:我要是能讓你個小屁孩給嚇住,那就白穿越了。

    李世民在拒絕了禪位詔書後,彷彿沒事兒人一樣,還在書房中處理著朝中的事情。

    李文斌看了,是十分的佩服,別的不說,就是這份定力就足以讓他學上個十年八年的了。

    他正羨慕呢,就有下人來稟報,說是如月正在到處找他。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文斌趕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如月啊,這麼急著找我幹什麼?是不是食髓知味,想要……咳咳咳!”

    李文斌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長孫無垢正端坐在院子中喝著茶湯,秋香在一旁伺候。

    而且,地上已經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銅錢。

    至於如月……現在已經快要把腦袋縮排腔子裡了。

    知道自己失言,李文斌打了個哈哈:“見過母親,不知道母親找兒子可有什麼事?”

    “怎麼,你贏了好幾萬貫錢,是大富翁了,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母親說的哪裏話?兒子的錢,不也是父王和您的錢嗎?”

    “呵呵,本王妃可不敢當。你這一次把天策府所有重臣都一網打盡了,那本王妃且問問你,你下次還打算騙誰?”

    “母親,兒子冤枉啊。這怎麼能是騙呢?”李文斌叫起了撞天屈,“明明是打賭的事情,那怎麼能說騙呢?分明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再說了,兒子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那些傷殘軍士和他們的家屬,嗷嗷待哺。兒子總不能真的食言而肥,那樣會給父王和您丟人的啊。”

    “是嗎,想不到文斌你如此的孝順,能為太子和我考慮的如此周到。嗯,也真是難為你了。”

    “母親,您看這樣如何?”

    “兒子一共贏了六萬七千貫錢,兒子就捐出一萬貫,請母親替兒子澤被我大唐的子民,如何?”。

    長孫無垢笑容不變:“文斌,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怎麼會在乎那些阿堵物?”

    “母親,您的光輝如同這日月星辰,不僅可以照遍華夏大地,還能令兒子迷途知返。

    “所以兒子決定了,拿出三萬貫來,只為母親展顏。”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