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死我也要去!
從宗門大殿離開後,陳安並沒有著急去往兇獸海,而是選擇繼續在宗門內停留幾日再走。
兇獸海那種地方無比兇險,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以後纔好動身。而且對於傳說中的三階兇獸,陳安可謂一無所知,萬一屆時在兇獸海深處遭遇到,情況可就麻煩了。
因此在離開之前,陳安還需要在仙嵐宗的藏經殿內多查閱一些資料,翻閱一些古籍,搞清楚三階兇獸究竟有多麼強大,一旦遭遇之後最好用什麼方法對付等等。
就這樣,一邊翻閱古籍,一邊繪製大批次的靈符用以不時之需,整個準備的時間,便用去數日之久。
本來以陳安的速度,是不會用掉這麼長時間的,但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築基之境,已經完全可以繪製二階靈符了。
而繪製二階靈符所要用的時間可要比一階靈符多出不少,如此一來二去的,便也浪費了不少時間。
不過陳安卻認為這是值得的,畢竟這些靈符到了關鍵時刻可是能保命的。
就這樣,做好萬全的準備以後,陳安在一個深夜,獨自一人再度離開仙嵐宗。
這一次他沒有告知夏胭脂,之所以獨自一人離去的原因主要是兇獸海內實在太過危險,因此他不想帶著夏胭脂一起冒險。
所以纔會選擇在深夜時分離去。
然而陳安終究是錯估了夏胭脂內心的堅定,返回宗門這麼長時間,陳安一次都沒去找過夏胭脂。
在此期間夏胭脂已經感受到了陳安的用意,因此一直都在默默注意著他。此番陳安纔剛剛離開宗門,夏胭脂的身影便從暗處顯現,很明顯,她將要再一次追隨陳安而去。
“你真的想好了嗎?”
就在夏胭脂即將離去之際,鄔婆婆的聲音忽然傳來。
夏胭脂整個人一驚,猛的回頭看去,正見到鄔婆婆用十分複雜的目光望著自己。
“師尊...”
見到鄔婆婆後的夏胭脂似乎有些侷促,不過黑夜中閃爍著明亮光芒的雙眸卻依舊堅定,顯然她並不準備因為鄔婆婆的勸阻而大小自己的念頭。
“我也是女人,因此能夠了解你心中的想法,你跟他不是一路人,貿然進入他的生活,最終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與痛苦。”
鄔婆婆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夏胭脂,自從陳安來到仙嵐宗以後,她便注意到了夏胭脂的變化。
而這種細微的變化,可能瞞過一般人,如何能夠瞞過同爲女人的鄔婆婆的眼睛?
“我曾暗中推演過陳安的命格,天煞孤星,前路渺茫,跟在這樣的人身邊,絕對沒有任何好處,他這一生都不會停下腳步,只會在顛沛流離中嚐盡命運的苦。”
“你現在回頭,一切還來得及。”
鄔婆婆拄著柺杖上前,拉住了夏胭脂的手,“跟我回去吧,有些事遲早要學會放下,你有更加廣闊,更輝煌的未來,莫要自誤。”
“自誤?”聽到鄔婆婆的最後就一句話,夏胭脂的心絃出現一絲顫動,她咬著她咬著牙甩開鄔婆婆的手,用最堅定,最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我並非自誤,而是在做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
“師尊,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能看穿我的苦,能理解我心中的想法,我這一生所見之人中,只有他那我當做一個普通人!他沒有因我臉上的印記而嘲笑,更加沒有小心翼翼的避開我的缺陷。這樣的人,我這一生還能遇到第二個嗎?”
夏胭脂的話讓鄔婆婆陷入沉默。
捫心自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陳安的異於常人之處,也明白夏胭脂為何會對這樣的人如此痴迷。
但作為夏胭脂的師尊,鄔婆婆實在不想見到自己最寵愛的弟子最終落入到為情所困,為情所傷的局面,因為她也曾經歷過那一切,知道其中的苦。
“你應該知道,他已經有愛人了,而且那個任目前還在界海分宗,他這麼努力的目的就是去往界海分宗尋找愛人,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放棄嗎?”
“是!”
夏胭脂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只是想要待在他身邊,看著他,望著他,至於他在做什麼,在追尋某個人,我全都不在意!”
這一刻的夏胭脂,前所未有的倔強,她這一輩子都在聽從旁人的指揮,小時候被哥哥虐待而不敢反抗,後來家族遭遇變故,被送往仙嵐宗修行,又一路照著鄔婆婆的指引按部就班的修行。
從始至終,夏胭脂從未按照自己的意志,做過任何一次決定。
而這一切,在見到陳安之後全都不一樣了。
夏胭脂驚訝的發現,這世間竟有如此有主見之人,所作所為皆靠自己的自由意志,一言一行憑乎於心,這種感受,是她此前從未有過的。
也正是因此,當夏胭脂將自己的感受投射到陳安身上以後,纔會對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如此痴迷。
“我已經想好了,我會陪著他走完這段路,又再多的艱難險阻我都不會放棄,直到...我們不得不分開那一刻。”
聽著夏胭脂這番話,感受到她心中的倔強,鄔婆婆一聲長嘆。
印象中,這大概是夏胭脂第一次忤逆於她,而這樣的忤逆,鄔婆婆偏偏無力阻止,因為她同樣也是女人。
最終鄔婆婆只能一聲長嘆,最後看了夏胭脂一眼問道:“所以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哪怕這條路充滿艱難險阻,甚至有可能會死?”
“哪怕是死,我也要陪著他,走完這條路!”
夏胭脂的雙眸分外明亮,這份赤誠,這份堅定,讓人無比動容。
最終,鄔婆婆放棄了繼續勸說夏胭脂,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弟子早已彌足深陷,永遠都不可能抽身了。
“陳安啊陳安,你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胭脂她可以爲了你放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望著夏胭脂離去的背影,鄔婆婆的眼神中寫滿了疑惑與不解,可是很快的,這份疑惑與不解卻又釋然了,只見鄔婆婆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方整齊疊好的手帕。
將手帕開啟,其中包裹著一支斷成兩截的玉簪。
許是經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洗禮,玉簪之上早已不復光彩,如今只剩下一片斑駁,但鄔婆婆將其捧在手心之際,神情卻依舊莊重肅穆。
“或許情之一字,纔是我輩修士,最大的難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