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結婚時候住的家？”孟憶如將孩子交到卡車下面的蕭爺爺懷中，慢慢爬下卡車，眼睛向四處望去。

    她並沒有覺得這裏非常窮苦，因為她的孃家甚至比這裏還窮苦，她真的只是對這裏好奇，對女兒以前的家好奇。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蘇若一見顧瑾淵已經將院門開啟，拉著孟憶如的往家裏走，對她說，“這裏已經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沒有住人了，裡面應該打掃一下。”

    “沒關係，我來打掃。”孟憶如點點頭，這麼長時間不住人，肯定需要人打掃的。

    顧瑾淵和林東陽先將孩子的移動床從車上取下來，搬到院子，放到一個比較涼快的地方對蘇若一道，“若一，先將孩子放到床上，這樣你們也不會累。”

    蘇若一走過去，見顧瑾淵動作麻利地將孩子床收拾乾淨，她輕輕地將孩子放到上面，對著孟憶如道，“媽，你和爺爺在這裏看著孩子，我去廚房收拾，先給我們做飯。”

    “好，你去吧。”孟憶如想自己去的，可是自己對顧家一點也不熟悉，只能點點頭。

    蘇若一來到廚房，裡面的所有擺設都是他們走的樣子，他先是打了一些清水，將裡面所有鍋碗清洗一遍，然後開始做飯。

    “若一，我來幫你。”不一會兒，孟憶如走進來。

    “媽，你怎麼進來了，爺爺一個應該忙不過。”外面顧瑾淵應該在收拾屋子和搬東西，只有蕭爺爺和孟憶如看孩子，如果她也進來的話，只剩蕭爺爺，一個人看三個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孩子已經睡著了，他一個人可以的。”三個孩子一路上都沒有睡覺，現在剛到家裏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聽到孟憶如的話，蘇若一放心了，“那我們先隨便吃一點，先墊墊肚子。”

    趁著孩子睡著，幾個大人，快速地吃完飯，又匆匆忙忙地收拾房間。

    “總算可以住人了。”將一切收拾妥當，蘇若一看到三個孩子還在睡，大家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你們都快去歇息一會兒，我在這裏看著孩子。”孟憶如笑著坐到孩子旁邊，一會兒孩子醒來，他們就沒有一點時間休息。

    “我不累，他們幾個應該很快就會醒的。”蘇若一搖搖頭，坐到孩子身邊，看著他們睡得香甜，眼中都是滿足。

    孟憶如見若一不想去休息，便和她聊天，“若一，我剛剛見村裏現在正是農忙的時間，你們真的不用去地裏幫忙。”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知青，都是需要去地裏幫忙的。

    “不用，顧瑾淵說了，不用就不用。”蘇若一搖搖頭，她悄悄對孟憶如道，“媽，你是不知道去地裏幹活有多累。”

    孟憶如聽到女兒的話，不由輕輕地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了，在我小的時候，天天要去地裏幹活，每天做不完自己的活，都是不能吃飯的。”

    這是蘇若一第一次聽孟憶如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她眼中帶著好奇，“媽，我的姥姥家是哪裏的？”

    聽到女兒的問話，孟憶如整個都愣住了，她的眼中都是愧疚，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對不起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見孟憶如這個樣子，蘇若一就知道自己提到孟憶如的傷心處，連忙道歉。

    孟憶如搖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滿是愧疚，“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我對起你姥姥他們的期望，我沒有臉回去見他們。”

    “怎麼可能呢，媽，你這麼想就不對，天下的父母不管自己的孩子變成什麼樣，他們都不會怪他們的。”蘇若一輕輕拍著孟憶如的肩膀，她知道孟憶如離開京都的十幾年中過得過十分難和痛苦，不管外界還是心裏上的，她都承受著別人無法想象的難。

    孟憶如抬起頭，有些呆呆地看著蘇若一，眼淚如決堤的河水，怎麼也控制不住。

    “媽，好了，別哭了，如果你再哭下去，顧瑾淵就要罵我了。”蘇若一輕輕抱著孟憶如，不斷地安慰她。

    “噗嗤……”孟憶如破涕為笑，“瑾淵怎麼敢罵你。”

    “怎麼不敢，他可兇了，你們只是沒有見著而已。”只要孟憶如笑了就好，蘇若一與孟憶如說得認真。

    她沒有說錯，顧瑾淵本來就很兇。

    “我纔不相信。”孟憶如瞪了女兒一眼，瑾淵對她已經夠好的了。

    “我說的是真的。”蘇若一看到孩子的眼睛動了一下，對孟憶如做了一個噓的表情，動著嘴型，“孩子醒了。”

    蘇若一的話剛落，孩子就睜開了眼睛，對蘇若一發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你醒了，來讓媽媽抱抱。”蘇若一伸出手，輕輕地將孩子抱到懷中，輕撫他的後背，“是不是餓了，媽媽給你衝奶粉好不好？”

    “我去給他們衝奶粉，你在這裏看著，他們兩個應該也快醒來了。”孟憶如已經從包裡取出孩子的奶粉，找出他們的奶瓶，給他們衝奶粉。

    “他們已經醒了。”蘇若一有些無奈的看著已經睜開的另外兩個孩子，眼中閃過無奈，他們可真會挑時間。

    顧瑾淵從外面走進來，將孩子輕輕抱起來，哄著他們，老二是最愛哭的一個，每每睡醒，總會哭兩聲。

    哄孩子真的是一件大工程，將他們哄好，再給他們喂上奶，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顧哥，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休息一會兒的林東陽伸了一個懶腰，上河村要比縣城涼快許多，他真的想住在這裏不走了。

    “嗯，路上小心。”顧瑾淵抱著孩子送林東陽出門，對他道，“做事小心一些，不要著急。”

    “我知道，放心吧，不會將事情搞砸的。”林東陽點點頭，上了卡車，直接出了上河村。

    蘇若一跟著他們出來，林東陽已經開著卡車走了很遠，不禁向顧瑾淵問道，“他是不是回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