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也太綠了一點。”蘇若一有原主的記憶，去年割麥子的時候，她記得麥子是黃的。

    “整個上河村這些麥田，等我們割完，麥子也就黃了。”蕭啟山笑著將自己的小凳子拿到蘇若一的旁邊，讓蘇若一在他和顧瑾淵中間割。

    “哦哦。”蘇若一點點頭，彎下腰，開始割。

    現在的小麥非常的稀薄，又矮，麥穗也不大，這樣的產量不高。蘇若一實際只見過割麥子，但是實際並沒有動過手。

    她微微側頭，看到顧瑾淵一手將小麥合到一起抓在手中，用鐮刀輕輕一割，麥子很聽話地被它割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旁邊。

    看到顧瑾淵割得這麼簡答，蘇若一來了信心，她照著顧瑾淵的樣子，抓了一大把麥子，準備去割。

    “若一，你這是不行的。”蕭啟山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面，手中握著鐮刀，看到蘇若一的動作，笑呵呵地說道，“少拿一點，斜著割，照著我這個樣子割。”

    蕭啟山一邊說一邊給蘇若一示範，他抓得沒有顧瑾淵多，非常利落地麥子割了下來。

    顧瑾淵停下來看到蘇若一笨拙地割麥子，她的動作十分生疏。他看著蘇若一笨手笨腳的樣子，眼裏閃過深思，蘇若一下鄉一年多，以前所有的活都是她自己做，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像不會幹活的樣子。

    “我覺得這個鐮刀太鈍了。”蘇若一照著蕭啟山的方法，很快割了一小捆，站起來，捶著自己的腰，她只是割了一小捆就有些累。

    “確實，這些鐮刀太鈍了。”蕭啟山點點頭，這裏的鐮刀上面都已經有好幾個口子，刀已經破的不行。

    顧瑾淵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彎下腰繼續割麥子。

    蕭啟山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面，開始慢慢割麥子。

    “蕭爺爺，你根本不用來割麥子，太累了。”蘇若一繼續彎下腰開割麥子，她現在已經掌握到了割麥子的要領。

    “我在家裏也沒事兒，給你們幫幫忙。”蕭啟山割一塊地方，移動凳子往前移一點，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裏，他待不住。

    蘇若一見蕭啟山割得順手，沒有繼續勸說，開始認真的割麥子，顧瑾淵離自己有一米的距離了，不止是他，他們這一片地上一起割麥子的人都已經割了不少，她必須快一點。

    他們都是早上五點起來割麥子，早上的風帶有一點點微涼，只不過，蘇若一卻已經氣喘吁吁了。

    她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半，他們只割了一個半小時，她的腰都已經開始酸了，手上直接起了兩個大水泡。

    現在，她跟顧瑾淵說話得用喊的，就連蕭啟山都比她割得多。

    “若一丫頭，你來坐到凳子上休息一會兒。”蕭啟山笑看著蘇若一的樣子，不覺好笑，她一看就是一個不常幹活的人。住在鄉下，卻不常幹活，顧瑾淵對她很好。

    “不用，我站一會兒就行。”蘇若一有點不好意思，她都沒有一個老人幹活麻利。而且，蕭爺爺是不用來上工的，他現在算是替自己割麥子，自己都沒有他割得多。

    “不著急，你慢慢割，這活急不得。”蕭啟山笑著繼續割，他的動作不快，但一直沒有停。

    蘇若一站在身子向四周望過去，每塊田地裏麵，所有人都在低頭彎腰割麥子了，唯獨自己站著，她有一股深深地罪惡感，連忙彎下腰繼續割。

    “你休息一會兒，我來割。”顧瑾淵返身回來，直接走到蘇若一的旁邊，順著她未割的地方開始割。

    “不用，我可以割的。”蘇若一的臉一下子紅了，是羞紅的，她自己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要別人替自己幫忙，感覺有些丟人。

    蕭啟山呵呵地笑了，“若一丫頭，就讓他割吧，男人就要多幹活。”

    整整一個早上，蘇若一都是在這種痛苦和糾結之中度的。她不知自己幹了多少活，割了多少麥子，但她的腰真的要廢了，手掌上面的血泡，讓她都握不了拳頭。

    他們的這一片麥地，一大半都是顧瑾淵割完的，蕭啟山也割了不少，蘇若一真的沒有割多少，但樣子就像是從水撈出來一般，渾身無力。

    割完麥子，才只是第一步，他們找來記分員，將他們的工分記好後，顧瑾淵去借架子車，他們還要將割完的麥子一捆一捆地扛到地頭，再用架子車一點點運到穀場，那裏也有人在記錄，不給別人一點偷懶的機會。

    顧瑾淵去找車，蘇若一隻能慢慢抱麥捆往外移，一個麥捆是隨意捆的，七八斤的樣子，但是太扎人，麥芒刺到人的面板和臉上，刺道刺疼的。

    差不多半個小時，顧瑾淵拉著一輛架子車過來，他將蘇若一拿過來的麥捆裝到車上，裝得滿滿的，準備往回拉。

    他們的地很不平，上坡下坎，一車的麥捆幾百斤，一個人根本拉不動。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分給大家的麥子基本上都割完了，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將麥捆運到穀場。

    蘇若一站在架子車後面，顧瑾淵給自己身上套了一個繩子，兩手拉著架子車前面的車把，像是老牛拉車一樣往前拉，蘇若一在後麵使勁推。

    現在還只是平地，蘇若一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推，如果自己不用力，顧瑾淵就要自己承受所有的重量，根本不行。

    他們費力地走出幾十米，就遇到了第一個上坡，顧瑾淵停下車子，看向後面的蘇若一，見她靠在架子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去休息一會兒，我找人來幫忙。”顧瑾淵知道蘇若一現在的樣子已經是極限了，她自己走路都困難。

    蘇若一搖搖頭，“我可以，你在休息一會兒，我幫你推。”

    “顧哥、嫂子，我來拉車。”鵬子從前面過來，直接走到顧瑾淵的旁邊。

    看到鵬子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蘇若一心裏非常激動，他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