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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司諫大人

    放在林寧手裏的是一本卷宗,其實具體說起來,應該是阜陽侯的罪狀,因為刑部尚書與阜陽侯牽扯甚廣,所以這阜陽侯的罪狀也就成了刑部尚書的罪狀。

    林寧清了清嗓子,翻開卷宗念道:“罪名第一則,貪贓枉法,阜陽侯……後被刑部肅清。”

    “罪名第二則,霸佔土地,阜陽侯……後被刑部肅清。”

    “罪名第三則,罔顧人命,阜陽侯……後被刑部肅清。”

    ……

    林寧朗聲唸了數十條之後,才又把視線重新放在刑部尚書頭上,問道:“不知尚書大人您,對這件事作何解釋呢?阜陽侯的那些臭名昭著的事蹟,已經被孫四交代了個底朝天,怎麼到了刑部這,就成了清白之軀呢?”

    刑部尚書聽著他一字一句質問,手都有些顫抖,但那又如何呢,只要他不出聲,林寧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畢竟現在,整個大周乃至天下,都是眾仙門的天下,他們這些人在朝堂之上再怎麼興風作浪也沒人會管,也根本就管不了,所以他堅信林寧也不意外。

    看著眾大臣一副慫包的樣子,林寧跟他們簡直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已經被洗腦了,他就算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於事無補。

    就在林寧準備放大招一擊必殺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揹着雙手從人堆的最後面走了出來,男人周身都裹在藍色的官服之下,而那官服的前襟上,還印有黑鷹的紋樣,就算不認的他是誰,也不可能不認識他身上的官服,是御史臺的。

    彭文章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十分震驚道:“司諫大人?”

    御史臺整個部門除了那些衙役,就是由監正、司諫、大夫,中丞、案判、掌簿、御捕、校尉組成,自從聖祖皇帝失蹤後,監正爲了尋他也是不見了蹤跡。

    在監正一職空懸了上千年之後,一直是由之前的司諫來掌管御史臺的大小事宜,而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一位司諫,是在老司諫告老還鄉之後被舉薦上任的。

    但是奇怪的是,後來周全勝他們在進來時,壓根就沒見過那所謂的司諫來任過一天職,久而久之就被淡忘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朝堂之上,見到傳說中的司諫!

    林寧此時也是十分震驚,“這司諫,居然還在人世?”

    也不怪林寧這麼說,他之前在歸納室翻看眾人履歷的時候,也是知道這個司諫的,名叫張貫生,是個言官,言官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政治地位突出。

    每當天子言行不當,出現錯誤時,言官就得及時糾正,不僅如此,言官同時還擔任著外交官的作用,輔助禮部接待外來使臣,不過這算是比較文明的,不太文明的就是兩國談判時,在談判桌上的唇槍舌戰。

    正因為如此,所以上一任司諫告老還鄉之後,他就被‘舉薦’去了御史臺,成爲了新一任的司諫。

    而舉薦在這裏就是反話,因為他太過出色又剛正不阿的緣故,就被那些大臣們發配至了御史臺,由著他自生自滅。

    張貫生上任之後,起初還有一腔熱血,但是久而久之就被磨滅了,因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用武之地,從那天之後,他就開始了整日飲酒作樂,聽見與詩詞為伴的日子。

    然後沒過多久,他就不再踏進御史臺了,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誰知今日,好巧不巧的就在朝堂之上碰見了。

    雖然司諫還尚在,但是林寧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裏,所以那一句還尚在人世確實將張貫生氣的不輕。

    “你一個小小的中丞,既然敢跟本官如此說話?來人,給本官將他拖出去,重責五十,以儆效尤!”

    聽見張貫生這麼說,御史臺上下連一個行動的也沒有,周全勝更是冷哼了一聲,表達了對張貫生的鄙夷。

    就算他是司諫又如何?現如今林寧纔是他們的主心骨,這個司諫算什麼東西?

    見御史臺眾人完全無視了張貫生的話,這下就又有人抓著他們的把柄跳出來了,“好一個以下犯上,這御史臺上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如今連堂堂司諫都使喚不動你們了?”

    “你們現如今的樣子成何體統!如今陛下還在此,你們就敢犯上作亂,欺君藐上,本官瞧你們一個二個的,怕不是在造反吧!”

    此時站出來說話的人,正是六部之首吏部尚書是也。

    不愧是吏部尚書,沉得住氣,直到此時才抓住林寧的把柄蹦出來。

    “大人此言當真是明智之舉!就因為有了御史臺,朝堂纔會如此動盪不安。”

    “爲着一個樵夫,竟敢去阜陽侯府挑/釁,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如今,你可以不把司諫放在眼裏,來日,豈非陛下,也不被你放在眼裏了?”

    “就是亂臣賊子!理應誅之!”

    這時,許久未說話的張貫生也道:“原本還安穩的朝堂,就是因為有你們的出現,纔會亂成現如今一鍋粥的狀態,事到如今了,你們竟然還不知悔改!”

    張貫生每日庸庸碌碌慣了,如今竟然爲了一個快要荒廢的御史臺,還要被叫來上朝,讓他如何不反感?

    林寧對他們所言充不耳聞,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忽視張貫生的話,只因他也是御史臺的一員,還是司諫他的上司。

    “你們這群人是想比誰比誰的嗓門大嗎?狗都沒有你們叫的起勁。”

    “從前的大周有多麼輝煌,如今的大周就有多麼腐敗潰爛!你們每每坐在家中享用美食珍饈時,可曾知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你們最真實的寫照!”

    “你憑什麼這麼說?”張貫生反駁道:“那些餓死凍死的就是他們沒本事,如果他們有本事考取功名,拿到朝廷俸祿,怎麼可能還會餓死凍死呢?”

    聽著張貫生驚世駭俗的言論,林寧不禁咋舌,看著他的目光更冷了些,“你不會餓死凍死,但他們會?為什麼會呢?因為他們沒有碰到一個能為民請願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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