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問道：“方纔您提到的周全勝跟大黑兩個人，可是走在前頭的那兩位？”

    聞言，趙東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想表達什麼？”

    彭文章只好說：“不瞞你說，我從前也聽說過這二人的事蹟，一直很崇拜，就想親眼見見，沒想到今日從您嘴裏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名字，所以就想過來，確認個真假。”

    聽彭文章這麼說，趙東拐才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問他，“你可是想打聽燕京第一捕快周全勝以及常勝將軍葛大黑？”

    彭文章道是。

    聖祖皇帝年輕時痴迷劍道，更是將一手劍法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為此他還親自將自己所練劍法錄於劍譜中，這劍譜又稱《赤霄劍譜》為後人所敬仰學習。

    而周全勝自六歲時就開始習劍，他所用劍譜，正是聖祖皇帝流傳下來的《赤霄劍譜》，因為周全勝練劍天賦極佳，自十六歲時，便能以一手卓越的劍法，行走江湖，因時常立於不敗之地，便得了個追魂奪命劍的稱號。

    但是後來，周全勝就開始不滿足於現狀，他想讓自己的劍法發揮到最大的用處，所以就投身衙門，打算報效國家。

    雖然他的做法讓很多人不認同，畢竟當時的大周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的邊緣，他現在加入朝廷，無非就是斷了自己的前程，但是周全勝卻不這麼想，身為大周子民，理應匡扶大周。

    所以他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決然的入了當地的一個普通衙門，在他入衙門後，不過短短數年的功夫，就破案無數，一時之間關於他的傳說走街串巷，甚至到了只要有周全勝出現的地方，百姓們入夜時就算不關門也覺得異常安心。

    因為他的名頭太盛，所以那些破不了的奇案也被推到了周全勝的手裏，比如當日為人樂道的無頭屍案、大型拐賣案、私售官鹽案等等。

    原本這些案件都成了無法破獲得奇案，上頭的人把這些案件交到周全勝手裏，就是想看他出醜，然後尋個由頭打壓他，畢竟一個人的風頭太盛，難免會惹人眼紅。

    但是那些人沒想到的是，在證據如此不足的情況下，周全勝連夜奔波，蒐集證據，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破獲十大奇案，每當人們提起來這個事的時候，都不由得向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原本以為周全勝會憑藉這件事情青雲而上平步青雲的時候，一時間風頭正盛的周全勝，卻在短短几天內音信全無，不知去向，而屬於他的傳奇故事，就在此處斷了。

    所以彭文章的故事也就聽到了此處，畢竟他也不知道周全勝到底去了何處，又到底為什麼會音信全無。

    再者就是葛大黑了，他起初只是邊防軍隊裡一個不起眼計程車兵，但是因為他的應用卓越，跟所向披靡的壯志，竟然從一個小小計程車兵，升爲了驃騎統領。

    事情的原因還要從‘荒蠻人’企圖潛入國境說起。

    ‘蠻荒人’素有如人飲血之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段也是極其殘忍，葛大黑本就是那種嫉惡如仇之人，見狀那叫一個怒冠沖天。

    葛大黑行軍無數，手段雷厲，瞧見城中慘狀，二話不說就帶著幾十鐵騎在夜裏潛伏而出，直奔著那‘蠻荒人’的營帳而去，那些‘蠻荒人’因為沒有防備，直接被葛大黑帶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他抓住‘蠻荒人’首領，與我軍裏應外合，一時間長驅直入，大破敵軍攻勢，擾的‘蠻荒人’是潰不成軍。

    葛大黑一戰成名，一夜之間成了邊關赫赫有名的驃騎統領。

    只不過奇怪的是，原本自此之後，他也是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可是沒多久，他竟也如周全勝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們喜新厭舊的速度之快，再加上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如今已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會有誰記得葛大黑的大名呢？

    若不是彭文章小時候對這兩個人異常崇拜，怕是也想不起來了。

    這時趙東拐說：“你想的沒錯，他們與你記憶裡的那兩個人，是同一個。”

    “您確定？”彭文章還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呢？消失之後就墮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一個是燕京第一捕快，在短短一年間破獲十樁奇案的周全勝。

    一個是人稱常勝將軍的葛大黑，這兩個人怎麼就是他眼前的這兩個人呢？

    趙東拐瞥見他的神色，笑道：“現如今連你都不相信，更遑論別人了，什麼燕京第一捕快，什麼常勝將軍，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如今還有誰會記得他們呢？”

    “為什麼？”彭文章聽見自己乾巴巴的問道。

    “人總是會變得。”

    彭文章追問道：“那總該有緣由吧，怎麼能好端端的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趙東拐瞥他一眼，“這麼想知道？”

    彭文章點點頭。

    趙東拐笑道：“行啊，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周全勝，什麼一年時間破獲十樁奇案，那都是扯淡！你以為這世上就沒有比他還聰明的，當然有，那為何別人不做，偏生丟給他做呢？”

    趙東拐雖是反問，但是彭文章卻由此抓住了一個線索，彷彿一牽引出來，就能知道背後的彌天真相。

    “您是說？藏在這十樁奇案背後的人，有古怪？”

    趙東拐沒有急於回答他的話，而是舉起手揚了下眼前的燕京，“如今這帝都燕京，你覺得是個怎樣的景象？”

    彭文章雖然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一字一句的答了出來，“分崩離析，群雄割據，小人當朝，民不聊生。”

    “連帝都都尚且如此，更遑論一個小小的鄴陽，周全勝雖有燕京第一捕快之稱，但他生在鄴陽，鄴陽作為帝都的附屬縣，地位可想而知，作為各省縣納稅的必經之地，其中能得到的利益可想而知。”

    趙東拐隨意點撥兩句，彭文章的心中就已經有了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