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終於醒了
“阿爺?”何苗挑眉。
何老頭嘆了口氣,無奈的提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何老太的名字。
何苗又把那張收款說明拿到了族長和村長面前,親眼看著他們簽下了名字,仔細吹乾墨汁後,小心翼翼地收好。
“錢呢?”何老太擋在院門口。
“大山。”何苗看向秦大山。
秦大山從懷中取出六錠五十兩重的銀子,雙手捧著遞到何老太面前。
那一身的氣勢,駭得何老太連連退了好幾步,愣是不敢伸手。
秦大山眉頭皺起,轉身走向何老頭,將六錠銀子塞入他的懷中後,立刻回到何寶臨身邊,將他抱起後,問道:“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何寶臨乖乖的回話。
“都記下了?”秦大山再問。
“都記下了!”何寶臨看向何老頭和何老太的目光已然從熱切轉變成了冷漠,像在看外人一般。
“很好。”秦大山抬眸看向何苗,“該回去了,阿臨還要上學。”
何苗點頭,走到族長和村長面前,雙手交叉於腹前,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道:“族長爺爺,村長伯伯,今日勞煩你們走這一趟了,多謝。他日有到雙高鎮,一定要來食為天坐一坐。”
村長和族長相視一眼,皆笑著應了聲“好”。
何苗在鎮上開早點鋪子的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整個村人沒幾個不知道的。主要是何老太爲了宣揚何苗的大不孝,到處說項,自個兒抖摟出來的。
回到鎮上,將何寶臨送回到方伯明的私塾,何苗哈欠連天,一個接一個,神色間帶著深深的疲倦。
昨夜擔心阿爹阿孃會發燒,何苗徹夜守在兩人床前。
小李氏倒是還好,何老三卻發燒了,雖然燒得不算厲害,但這是在古代,沒有什麼特效退燒藥,全靠物理降溫了,於是一整晚,何苗幾乎沒有歇著的時候。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何老三的燒徹底退了,何苗才得以休憩片刻。
秦大山看在眼裏,頗為心疼,眼看著何苗腳一拐就要去廚房,他長手一抄,將何苗橫抱起來,嚇了何苗好大一跳。
“你幹嘛呀!”何苗拍了拍秦大山的肩膀。
“你該休息了。”秦大山抱著她往屋裏走,語氣不容置疑。
何苗眉頭一皺:“我要去店裏看看……”
“有我在。”秦大山抿了下唇,到底怕嚇到小姑娘,補充道,“還有李梅。”
何苗也確實困到不行了,聞言,思索片刻,索性就妥協了。
何苗幾乎是沾床就睡,甫一入睡便睡得深沉。
秦大山幫她蓋上了被子,回到店中,交代李梅暫停營業之後,便獨自消失在夜色中。
李梅站在門口問了好幾聲,都不見秦大山回答,便只好依他所言,關門歇業。
一覺醒來,已是深夜。
何苗爬起來到小李氏的房間,點了燈,摸了摸兩人的額頭,又看了看他們的神色,確定啥事沒有後,才又重新回屋裏,繼續睡。
此時李梅正在後院準備明早要用的食材,親眼看著何苗跟夢遊似的,嚇得一點聲音都不敢出,就怕驚著她。
等到何苗從睡意朦朧中緩過來時,李梅已經將明日要用的食材備得七七八八了。
“表姐。”何苗站在房間門口,揉了揉眼睛,打了聲招呼,目光掃過秦笙和何寶臨的房間,見燈光透出,便知道這倆小子都還沒入睡,想了想,轉身進了他們的房間,“還沒睡?”
正因為某些問題吵得不可開交的何寶臨和秦笙聞聲都閉上了嘴,轉頭看向門口,見是何苗,皆叫出了聲,雙雙撲到何苗面前,一人一條腿抱得死緊。
“嗚嗚……阿姐,你終於醒了,嚇死阿臨了……”何寶臨淚流滿面。
“嗚嗚……阿孃,你終於醒了,阿爹不見了……”秦笙聲音哽咽。
“……”何苗無語了好一會兒,擰眉兇道,“撒手!成何體統!還不快站起來!”
秦笙和何寶臨立刻爬起來,站直了身子,闆闆正正的,逗得跟進來看熱鬧的李梅哈哈大笑。
“我就是太累了,睡著了,怕什麼?”何苗一個腦崩彈在了何寶臨的腦門上,又看向秦笙,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爹可能出城打獵去了,別擔心。”
“哦。”秦笙和何寶臨異口同聲的應道,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無辜。
“夜深了,有什麼不明白的,明日早起再討論。現在,都刷牙洗臉睡覺去。”何苗一手一人摸了摸他們的小臉,“都別擔心了,嗯?安心睡個好覺。”
兩人應了一聲,並肩而去。
微微張口打了個哈欠,何苗挽著李梅的手往外走:“表姐,辛苦你了。”
“不辛苦。妹夫下午就讓關門歇業了,我做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並不覺得累。”李梅做事從來都是勞逸結合,伸手探了探何苗的額頭,“沒發燒,人也還算清醒,怎的睡那般久?”
“昨夜阿爹發熱,我一宿沒睡。”何苗簡單地解釋兩句,又問道,“大山是下午便離開了嗎?”
“是啊,走之前讓我關店來著。我尋思著,許是怕咱們這一屋子老弱婦孺的,受欺負吧。”李梅笑道。
抿了下唇,何苗看向前院的方向,眼底暗潮洶涌,面上不見絲毫波瀾。
“夜深了,表姐也早點睡吧。”何苗將李梅送到她的房間門口。
“那剩下的那些……”李梅有些猶豫,畢竟她現在算是食為天的僱傭工人,也是拿工錢的。
“白天睡多了,一時半會兒的我也睡不著。這些我來就好,表姐快去睡吧。”何苗推了推李梅,看著她進了房間,才轉身回到了院中,目光越發的幽暗晦澀。
秦大山,到底是誰?!
翌日,當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如何苗所料,秦大山回來了。
不到人回來了,肩上還扛著不少獵物,其中最多的便是野雞野鳥之類的,乍一看像是剛打獵回來的,只是他用野獸的血腥掩飾的太平在何苗洗他衣服的時候,後腰的點點血跡戳穿了他精心佈置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