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意味，溢於言表。

    陳沄估計氣得夠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此情景，劉通心中的火氣，這才完全洩去，當下便在林凡身旁找了塊乾淨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恭喜你啊。”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逼近，林凡便睜開了雙眼，看著劉通，發出了祝賀的語言，只是聽不出喜怒，更聽不出有任何羨慕意味在裡面。

    劉通聞言，便摸了摸後腦勺，看著林凡，有些愧疚地說道：“林凡兄弟，我已經用光了從家裏帶出來的所有靈石。不然....可以給你留一點的。”

    林凡只是輕笑了一聲，便又兀自閉上了雙眼。

    看著他這一副自信的模樣，劉通便也不好多說什麼。

    很快，執事便又變出一枚玉牌，看著上面的資訊，略微皺了皺眉頭，低聲自語道：“為何我會找來如此資質的少年？”

    看著玉牌之上的‘林凡’二字，與那緊隨其後的‘萬中一廢’，執事便微微出神。

    想了一下，又突然想起，這名少年是自己找來湊數的，當下便也不再多想，而是出聲念道：“林凡，五穀園。”

    聞言，眾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是抑制不住地狂喜！

    每年只招收一名雜役弟子的五穀園，終於被某個不知名的幸運兒‘捷足先登’了。

    剩下的再如何差勁，總歸是有了個保底的。

    這如何不值得高興？

    回過神來的眾人，又開始同情這名叫作林凡的幸運兒。

    被分到五穀園種地耕田，基本上跟仙路無緣了。

    “也不知道這萬中一廢的蠢貨，是如何混進咱們仙宮的？如今被派去種地，你那個小身板子，耕得過來麼？”

    看著林凡的瘦弱身影，陳沄便環抱著胳膊，在一眾趨炎附勢的簇擁之下，不無嘲諷地說道。

    他見林凡與劉通是一路人，便趁著這個機會，發泄發泄先前在劉通那裏吃的暗虧。

    當下，便身心舒爽，闇火被髮泄出來的感覺，無比地心曠神怡，當下，看向林凡的目光不免現出幾分玩味。

    聞言，林凡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抬手製止了暴起的劉通，輕聲說道：“不必理會他。”

    劉通愣了一下，隨即又坐了回去，看著林凡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何有人玩遊戲，還能受這些鳥氣？

    “呼”

    拿到身份玉牌後，林凡便暗暗鬆了口氣，心裏懸起的大石頭悄然落地。

    方纔在來的路上，他便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憑藉他目前這般差勁的資質，就算分到最好的煉丹房，也很難有煉出真氣的可能。

    如此一來，五穀園便是他唯一的機會。

    心念至此，林凡反而有些慶幸起來，不自覺露出一副會心的笑容。

    這笑容落在旁人眼裏，不知道的，甚至還以為他是被選進了煉丹房嘞。

    陳沄，你號不要了？

    “李師兄，煩請賣我些七色花種子。”

    灰閣之下，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正獨自守著一個雜貨鋪子。

    林凡立於櫃檯之下，透過玩家面板，可以很容易地叫出男子的姓名。

    李泉，正是前幾年上山的雜役弟子，如今過去許久，還未成功煉出真氣，便仍然在這管事房做雜役弟子。

    遠遠看上去，此人神色木訥，神情麻木，想是被煉精化氣的門檻卡得早已失去了信心。

    如今，尚處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位置，折騰了好幾年，倒也不捨得就此重開了。

    見得林凡的面孔，李泉只是機械地接過從他手中遞來的身份玉牌。

    “林凡？”

    李泉愣了一下，看著林凡那蒼白的病容，便忍不住問道：“你是今年來的五穀雜役弟子？”

    “嗯。”

    林凡沒有遮掩，而是落落大方地承認了。

    身份這件事，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反正從玉牌之上很容易便能知曉，便也沒有隱瞞的意義了。

    聞言，李泉欲言又止，當下便沒有去取種子，而是皺了皺眉頭，好心提醒道：“林凡師弟，你這個開局吧....我勸你趁早重開，稍微氪點金什麼的，也不用遭這罪啊。實在不行，去‘黑市’買個稍微好點的賬號也是可以的。

    否則啊，你肯定會像我一樣，白白守了好幾年，也沒有煉出真氣，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說到此處，李泉便有些唏噓，看見林凡就彷彿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這個世上從來都不缺愣頭青，真以為修仙是那麼容易的？

    別的不提，資質，背景，機緣。少一個都不是不行的。

    更別說林凡這種三無弟子了。

    在李泉心裏，林凡這輩子算是廢了，煉氣？完全沒有可能。

    聞言，林凡的眸子平靜如水，只是淡淡說道：“李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可以賣我些七色花種子嗎？”

    李泉撇了撇嘴，還以為又是個不聽勸的小萌新，便不再多言，轉身在一排排抽屜裡，找到了一小袋七色花種子，當下便交給了林凡。

    似是想起了什麼，他便問道：“你買種子，莫非是想培育些七色花出來？”

    林凡心中一緊，面上卻波瀾不驚，當下隨口答道：“是的，我這個人，生平便酷愛些花花草草。”

    李泉沒有糾結於此，種不種花的，倒與他干係不大，而是出言提醒道：“你第一次來，對這裏還不太瞭解吧？”

    “是啊，怎麼了？”林凡鬆了口氣，緊緊將種子握於手心，看著李泉，平靜地說道：“李師兄有什麼話，大可直言。”

    李泉用手摩挲著下巴，斟酌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是這樣的。仙宮地處玄黃域極北之境，終年雪飄，氣候惡劣，若非靈植，普通的花花草草，怕是難以種活。”

    “原來如此，不過我自有辦法，就不勞李師兄多費心了。”林凡拱了拱手，面帶一縷春風般微笑，溫潤和沐，不知怎地，便多了幾分親切感。

    對於林凡的話，李泉頗為驚訝，卻不知他是有何等手段，不過當下尋思半盞，此番隱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