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處變不驚
得知這個訊息後,趙嬰嘴角微微一笑,對蒙恬和李存孝道:“看來好戲要開鑼了。”
說完,他環視四周,發現附近並沒有人經過,才低聲跟二人交代了一番。
然後,隨便從桌上娶了幾封信,帶上腰牌就進宮。
剛靠近嬴政所在的宮殿,就感覺到一股嚴肅緊張的氣息。
來往的宮人都低著頭,腳步快速卻輕微的走動著,一眼都不去看那處威嚴的殿門,恨不得將自己的兩隻耳朵堵起來,連那處的聲音都不聽。
侍衛統領殷離一臉嚴肅,正虎視眈眈的守在店門口,對每一個經過的人都嚴加盤查。
看到趙嬰一臉自在的緩緩過來時,他臉上的表情纔有了一絲變化
趙嬰看似漫不經心,卻將他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裏,慢悠悠走到他跟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問道:“扶蘇公子被賊人劫走了,我來找大伯說說情況,他老人家可有空?”
殷離一聽,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陛下中毒病危,公子難道還不知道嗎?”
“啊?”
趙嬰張大了嘴巴,滿眼震驚,微愣了一下,才搖頭道:“這……我昨兒早就出宮了,一直在忙著檢視劫獄的事……”
說到這,他戰戰兢兢往殿門裏頭看了一眼,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然後問道:“大伯他昨兒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哼哼。”
殷離一見他的臉色,從心裏往外冷笑出聲。
按照他對這個贏嬰的瞭解,就算他真對一件事毫不知情,也絕對不會出現如此無知的模樣,此番做派,應該是裝出來的。
不過,他人已經到了宮裏,再怎麼能裝,自己也不怕了。
想到這,他再不去看趙嬰,一揚下巴,冷聲道:“胡亥公子和太醫們已經在裡頭了,公子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將身子一側,勉強算是給趙嬰讓了路。
趙嬰點頭,臉上的驚訝神色斂去。
腳步一抬就往裏走,走到殷離身邊時,他不動聲色的抬頭打量了這個侍衛統領一眼,心中閃過一絲冷笑。
寬闊的殿內,一股幽幽的龍涎香氣味隱隱若現,寬大的帷幕垂直降下,擋住了龍床附近的一切,裡頭依稀有不少人在說話。
趙嬰信步進去,一眼就看見好幾束或驚訝或凌厲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
胡亥見到他後,反應最是激烈,上前就將他的領子揪了起來,目眥欲裂道:“好你個贏嬰,我父王對你不薄啊,你怎敢下毒害他!”
說完,對方身邊好幾個貼身侍衛立刻上前,將趙嬰團團圍住。
趙嬰臉色一變,狐疑道:“胡亥公子,你在說什麼?”
然後緩緩抬手,將對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才道:“大伯中毒跟我什麼關係?我也是剛聽到訊息。”
說完就要往近前去看,誰知身邊都是胡亥的人,他走不過去,便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正在床前忙活的太醫們。
看到自己相熟的張太醫,他眼前一亮,聲音頓時提高了一個度,道:“張太醫,你來說,陛下到底是怎麼了?”
對方額上已經浸了一層汗意,聽見聲音後轉過頭來,目光復雜道:“公子,陛下他……是吃了有毒的藥,已經昏睡一個多時辰了。”
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拿著銀針又在嬴政的胸口紮了幾下。
有毒的東西?
趙嬰挑挑眉,表示自己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之人。
“殷離都說了,這是你給父王吃的。”
胡亥轉身從一旁的案子上拿來一個小盒子,裡頭放著幾顆黑色的小藥丸,正是之前嬴政被迷香迷暈時,他給對方的。
“可這是解藥啊。”
趙嬰看著跟自己給出去的藥丸一模一樣的東西,心裏迅速閃過很多種可能。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解藥能吃死人嗎?分明是你要對父王不軌!”
胡亥見都到了這個時刻了,趙嬰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殷離僵著臉從外頭進來。
他先是對胡亥行了一禮,然後纔對眾人道:“各位請聽他我一言,這贏嬰一直有不臣之心,花言巧語騙取陛下信任,這纔有機會給陛下餵了毒藥,說不定那晚陛下被迷香迷暈,也是他提前設下的陷阱。”
說完,陰毒的目光投向趙嬰,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看了一樣。
之前還稱呼他為公子呢,如今直接喊出名諱來了,趙嬰看著殷離這個表現,腦中閃過之前他的種種不對勁的跡象,頓時瞭然。
看來,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
想到嬴政之前說過要引蛇出洞的說法,他目光再看向那張寬闊的大床,看著上頭躺的直挺挺的人,眼中多了一絲敬意。
既然你要引蛇,那我就幫你一把。
打定主意,趙嬰幽幽的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這個小盒子,道:“想用幾粒藥丸就定我的罪,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說完,他直勾勾的看向胡亥。
果然,對方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斷喝道:“好!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將盒子放到桌上,又讓人將銀針取來。
一粒藥丸被水泡開,他讓張太醫用銀針試探。
很快,那銀針針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最後那抹漆黑被胡亥用手指拈起,拿到趙嬰面前,好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
趙嬰不置可否,冷笑幾聲,再不說話。
爲了陷害他,居然將自己的解藥調了包,這點他早該想到的。
當初自己給嬴政解藥時,身邊可沒有幾個人知道。
除了自己人,就是嬴政本人和那個侍衛統領了。
他看向一旁的殷離,嘴角笑意很涼。
“來人,押去大牢候審!”
胡亥一聲令下,殷離立時從外面叫來幾個人,推著趙嬰就去了大牢。
趙嬰也不反抗,乖乖的跟著,清俊的臉上笑容依舊,似乎他要去的不是大牢,而是去赴宴會。
身後負責押送他的人,很是佩服這位公子是處變不驚。
此刻,大牢門口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寂靜,昨夜扶蘇被劫走的事,好像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