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毒瘤要根治
半個時辰後,項羽他們眼中現出瞭然的神色,眸底還有些敬佩和愧意。
原來,公子他不是失去了鬥志,也不是不想承詔了,只是單純的替眾生著想。
如今胡亥人多勢力大,又出身正統,關鍵還利用先帝的消失造了個假的傳召出來,徹底佔了先機,比公子這遺詔多了些可信度。
公子的意思,是將胡亥比作了一顆毒瘤。
這顆毒瘤在體內,攪得人日夜不明,可天天擠弄,毒瘤很容易潰爛引起大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任其生長,等毒瘤爛到一定程度,才能根治。
這個比喻項羽聽懂了,他忽然咧嘴一笑,“怪不得公子最近很少進宮呢,原來是不想惹人注意,又要讓胡亥放鬆警惕,引他犯更大的錯!”
王翦也明白了,此刻微微一笑,點頭道:“等那人的錯誤大到一定程度,朝中再也沒人擁護時,咱們就好動手了。”
說完,看向趙嬰的眼睛,像是試圖在等一個答案。
趙嬰笑著點點頭,“長進了不少,會舉一反三了。”
最近,由於胡亥動手將閣老給殺了,這件事引起不少非議,都傳到宮外去了。
很快,宮外關於那日的棺材裏沒有人的傳言,越發多了起來。
好多人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紛紛說胡亥想繼承大統,他已經親手將嬴政給結果了。
很快,胡亥就招人商議對策,想辦法遏制宮外的流言。
他剛坐上皇位,對宮外的流言很在乎。
那代表的可是民心呀,雖說他將宮裏的宮人們換了一批,表面看著一片祥和,但是他心裏依舊沒譜,如今就只能指望著受百姓擁戴了。
趙高在他左手邊第一個位子上坐了,眉頭也輕輕皺在一起。
“陛下,您說宮外那些流言,若真影響了朝政,最受益的人會是誰?”
他自認為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眼光看向外頭某處方向。
胡亥眼光一跳,眸底有些複雜,“是公子嬰!還有扶蘇!”
趙高點頭。
在先帝在世時,公子嬰的呼聲就比他高,此刻雪山平定回來,跟隨的人更是能人輩出。
還有扶蘇,因為國喪的事,也已經從邊關軍營回來了,此前擁護他的那些人,肯定也會在背後搞動作。
“陛下,要不將那兩個人都殺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有人恨不得整天給這個新君出主意,眉頭皺了半天,出口就要讓人結果趙嬰和扶蘇的命。
趙高愣了愣,隨後皺眉看向出聲的那個人,就像看著傻子似的。
“先別說你這樣會引出多少麻煩來,就算不提後果,你有多大本事殺了公子嬰和扶蘇?”
公子嬰身邊都是能人異士,他自己更是深不可測,只怕自己這邊還沒對人家動手,就已經被反制了。
扶蘇看起來雖說比較好動手,但他畢竟有幾個舊族擁護,身邊也許還有先帝撥給他的暗衛,要不留痕跡的將對方剷除了,也不是易事。
胡亥點頭,不滿的看了看剛纔說話之人,道:“如今朕剛繼位,初期就被穿謀害親生弟兄,這位子還能坐穩嗎?”
那人一聽,連連點頭,“陛下說的對,是臣莽撞了。”
幾人又商議半天,最後決定智取趙嬰和扶蘇的命。
當晚,胡亥就派出了大量的暗衛出去,分別散開,很快去了城中不同的幾個方向。
翌日傍午,城外的流言居然起了變化。
有人開始說,都是趙嬰劫持了嬴政,避著嬴政立他為嗣,嬴政這纔會病重難愈的。
最後又說是自己識破了趙嬰的意圖,將嬴政從外頭護了回來。
謊言說的很逼真,信的人卻不多。
本來關於胡亥繼位一事,外頭不少人保持中立的態度,但是在聽了這些傳言後,不相信他的人就多了起來。
尤其是扶蘇的人,聽了這話後直想出去尋找散播流言之人,恨不能當場就將那個話說八道的人的嘴縫上。
扶蘇本就是長子,在趙嬰的幫助下還立了幾次功勞,雖說後來不被嬴政所喜,但是掄起地位來,比胡亥也強了些。
反觀胡亥,前頭有好幾個兄長,論長幼秩序來排,根本就排不上他,更是身無半點功績。
這樣的人做了陛下,總讓人有種虛幻感。
外界的聲音自然傳到了胡亥耳中。
他聽到下人收集來的反饋,雙拳頓時緊緊攥了起來,最後怒而將身旁的一套茶具給摔到了地上。
“扶蘇……”
他本性對方若是本分,就留他一條性命,等嬴政的喪氣過了,隨便找個邊遠的地方分封出去,誰知城中擁護他的呼聲幾乎蓋過了自己的。
他眼底有殺氣現出。
當晚,扶蘇府中失火。
濃煙滾滾直衝天空,扶蘇府邸最大的那個院子裡,好幾個地方都冒出通紅的火苗,下人們喊聲震天。
就在眾人七手八腳忙著救火的時候,一個黑影迅速閃身進入。
黑影很快就確定了方向,來到府邸的寢室外頭。
寢室也著火了,裡頭火勢不小,火舌映照出奇奇怪怪的形狀,這纔在門口大聲喊了幾聲。
屋裏沒有動靜。
他急了,一腳踹進去。
一陣熱浪襲來,他趕緊抬起袖子擋了擋眼睛,躲過了這一陣熱浪。
項羽眸光寒徹,剛纔差點被火舌添中了鬍鬚,不然可要浪費他留了多年的成果了。
很快,他看到床邊有一個神情有些迷茫的男子,此人正是扶蘇。
他顧不得問扶蘇這現狀為何如此狼狽,忙將對方扶起來扛在肩上。
腳步快速往外走。
來的時候他都看好了,從這個房間出來,往西走一段距離就是矮牆,另一邊有一顆歪脖子柳樹,從那個地方逃出去正合適。
扶蘇一看他的臉,驚訝道:“項羽?你怎麼知道我這邊有危險?”
項羽想也不想就道:“扶蘇公子,是我們家公子猜的,他說胡亥公子可能對你動手,叫我守在你家門前……”
項羽給對方解釋,對方臉上現出一絲激動。
翌日,胡亥問了扶蘇府上失火的事,神色有些悲傷,低頭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沒想到啊……朕……朕的兄長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