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嬴政去軍營
嬴政滿臉痛苦,一看見他過來,便道:“朕只是去軍營看看,等那個逆子解了軟禁,朕就回來了,不會出事的。”
趙嬰狐疑的看著他這滿滿的行李,半信半疑。
去軍營,需要帶的東西這麼齊全嗎?
但既然他這麼說了,趙嬰不好當麵拆穿,只道:“那大伯只去城外的護城營看看吧,您若是走遠了,再遇上點危險,可沒人擔當的起。”
嬴政點頭,趙嬰特意找人護送他出宮。
如今宮裏情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胡亥雖然被軟禁,但嬴政若是出了宮,誰還能管得了他?
而且扶蘇在外面也未必安全,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引來外地侵犯,這大秦才安穩了多久,撐不起一場戰爭了。
他是要接手大秦,但他不想接管一個風雨飄零中的政局。
嬴政走後,趙嬰在宮裏佈置一番,回到家後已經天黑了。
還沒等開飯,韓信便敲開了他書房的門。
進門就問道:“主公,聽說今日陛下想出宮,是您勸說,最後才送他去軍營的?”
趙嬰抬眼打量了他一下,淡淡道:“之前陛下在外頭沒看夠,如今又想出去,我擔心時局混亂引發不必要的爭執,索性讓人送他去軍營了。”
軍營裡有自己的人看著,有個什麼事,他能第一時間知道。
“可……”
韓信皺眉,看著面前這個面色清秀但眉眼間神色老辣的主子,鼓了鼓勇氣,脫口而出道:“您不如就順了他的意,讓他長長遠遠地出去私訪。”
趙嬰瞬間沉了臉,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才幽幽道:“韓信,你之前可不是這麼冒失的性子。”
之前在那個小村子裏,這個少年玉樹朗朗,從學堂走出來的身姿飄逸的人,說話做事沉穩,雖然話不多,卻總能說到點子上。
但現在,他像是主意大了,連自己的計劃都敢辯駁。
韓信看出他臉色不對,微微低頭不語,但神色還帶了一絲不忿。
自己明明是真心為主公著想,為何……
趙嬰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輕輕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吧。”
對方慢吞吞在他對面坐了,臉色不虞。
趙嬰挑挑眉,放下手中的兵書,自己沏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
韓信這才慌忙起身,雙手虛扶了下茶杯,“主公,這可擔不起。”
沒想到,趙嬰只是輕笑了下,依舊抬手示意他坐下。
他臉色緩和了些,坐下後,端正將手放在膝上,他知道主公這是要跟自己談一些事。
忽然,幾封信啪得掉到了桌子上,趙嬰收回手臂,眼睛瞥了下那幾封信,道:“你可知道,這是從哪兒來的?”
韓信只看了一眼,額上的汗就下來了。
原來,自己做的一切,主公都心知肚明。
就連自己故意透露給胡亥訊息,透露了陛下的行蹤,主公都明白。
所以,他才提前準備,用金蟬脫殼的計謀換了個假嬴政,轉移了眾人的視線,所以才找了個時機,將真的嬴政護送回宮。
都不用拆開信奉,他就知道里頭的內容,眼神再不敢跟對方對視,有些躲閃起來。
趙嬰輕笑,語氣卻很蒼涼,並不教訓他這件事做的對與否,只是懷念起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最後,他看著韓信的眼睛,“我一直認為你是有才能的,將來也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只是……你犯了一個大忌。”
韓信聽了這話,眼中有些糾結,隨後他輕聲道:“請主公明示。”
趙嬰收起臉上的微笑,眼中蒙了一層寒霜,語氣也冷冽了幾分,“一個團隊若是想做大,就只能有一個人說了算,你既然認了我當主公,就要服從我的命令,不然只會導致事情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
他知道自己掌管大秦的最好時機是什麼,也對嬴政他們有自己的安排,只是不能將一切都攤開了說給眾人聽,他要的手下,是能輔佐他,能無條件信任並執行的人。
而不是,像韓信這樣自恃才高,所以小心思纔多。
就拿前幾天嬴政出宮的事來說,若不是自己有完全的打算,光憑韓信透露了嬴政的行蹤,如今天下就已經出亂子了。
韓信頓時臉色紫漲,想到自己剛認識這個主公的時候,對方確實經常有經驗之舉,一些事別人還矇在鼓裏,但他卻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樣。
還有很多關於朝堂上的事,但凡是經過主公的嘴說出來的,事後都應驗了,主公從來沒有算錯過。
還有主公經常拿出些自己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每一樣作用都震驚世人。
可惜,他跟隨主公時間久了,便將對方身上這些特質都看淡了,這才悄悄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明白了什麼叫醍醐灌頂,但心底卻也有一絲絲失落。
自己比起主公,確實差的太多。
如今又做錯了事,主公該不會重用自己了吧?
想到這,他背後忽然冒出一層冷汗來,眼神真摯,“主公,我錯了。”
趙嬰點頭,“你我二人多年情分,我不會治你得罪,這幾天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便揮手讓他出去。
韓信面前的那杯茶,早已經涼了,但他始終沒有喝上一口。
……
接下來的幾天,不管是府裡還是宮裏,都異常平靜。
不少人都知道陛下已經在軍營,但卻再沒有人敢生出亂子來。
早朝也暫時免了,只讓大臣們每隔兩天往宮裏遞一次摺子,由趙嬰和幾個內閣閣老,還有李斯丞相一起看。
有能當下就決策的,眾人便替陛下下發指令,也有些不著急的,便封在麒麟殿後頭,等嬴政回來再處理。
趙嬰出行,大多是帶著項羽,而韓信則好幾天沒出門。
蒙恬看出他跟韓信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曾試圖問過,但被項羽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主公做事向來有章法,沒有跟眾人說,自有他的道理。
這天晚上,府中寂靜異常,只有夜風吹動窗櫺紙的聲音,韓信在屋裏看了半天兵書,忽然有些煩躁,起身將幾扇窗戶都開了,還是覺得身上燥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