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水能載舟亦
楚凌月眉頭緊鎖,強熱著痛意,愣是不願叫一聲。
“說,是不是你下毒要殺你父親!你若是承認了,也省得在受這皮肉之苦。”徐知府收了鞭子,那鞭子上還沾染著楚凌月的鮮血,他輕輕擦拭,帶著玩味的笑意,看上去更加興奮了。
僅是一鞭子,楚凌月便已疼的小臉煞白,額頭上布上了細密的汗珠,她這下算是明白了,今日看來是想要屈打成招了。
她輕蔑一笑笑出了聲,聲音雖有些微弱,可語氣卻是強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從未做過此事如何去認!”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認為止!”徐知府也不再自己動手,將手中的鞭子丟給了自己身邊的官差,自己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坐看這一切。
官差接下命令,拿起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楚凌月的身上。
楚凌月強忍著身上的痛意,貝齒死死咬住薄唇,嘴唇已然咬出了鮮血,卻也僅僅是發出了微弱的痛苦聲。
一旁的衙役看著這一幕,滿臉心疼,趁著所有人的目光沒有注意到他時悄悄跑出了大牢,找到楚風將大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聽到楚凌月被用了刑,楚風慌了,這樣下去楚凌月如何受得了,丟下手中的毛筆,快速趕往大牢。
大牢內,楚凌月被綁在架子上,身上已是殷紅一片,血肉模糊,髮絲凌亂遮住了面容,腦袋已毫無支撐的垂下。
“大人,人暈了。”官差停了手,來到徐知府面前道。
“潑醒!”
話音剛落,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澆頭而下,原本已經昏迷的楚凌月再次醒來,感受著身上刺骨的疼痛倒吸了口涼氣。
“楚凌月,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嗎?”徐知府站起了身,來到楚凌月面前。
用盡了力氣抬起頭,眼眸看著面前的人,帶著幾分蔑視,嘴角死血鮮紅,冷笑出聲:“承認?大人不是要屈打成招嗎?若是外面的百姓知曉此事,怕是也不會願意吧。”
聲音微弱,這一句話已然用盡了所有力氣,她不再去看徐知府,只是低著頭,身上的冷水與痛意更是令她渾身顫抖。
徐知府眼底是一片陰鷙,都已經這樣了還如此嘴硬,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骨頭倒有多硬!”
從那些刑具之中挑選了鉤子,這鉤子深深的傳進琵琶骨中,是個男人都會承受不住,她一個弱女子他倒要看看能撐到幾時。
將那鉤子扔給了一旁的官差,自己則拿著一旁已燒紅的烙鐵,眼眸微眯。
只見官差逐漸靠近,那鉤子來到了楚凌月面前,火光之下,鉤子散發著寒意,隱約可見那鉤子上佈滿了倒刺,鉤子上的寒意已觸碰到楚凌月的肌膚,可疼痛早已讓她感受不到上面帶來的寒冷。
“住手!”
就在那鉤子要穿入楚凌月的身體時,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只見楚風快速趕來,來不及喘息,在看到架子上血肉模糊的楚凌月,心不由一疼,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在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麼,轉頭又看向徐知府。
見楚風出來打擾了他的好事,不由蹙眉帶著威嚴:“楚縣令這是何意?沒看到本官在這裏辦案嗎?”
楚風急忙行禮:“下官見過知府大人。大人,這楚凌月一案乃是下官審理,大人此舉恐有不妥。”
“哼,不妥?這件事情都已經多長時間了,可你做了什麼?一點進展都沒有,既然如此本官倒是不介意幫幫你,還是說你打算包庇罪犯!”徐知府冷哼一聲,憤怒的瞪著楚風。
瞥了一眼在架子上的楚凌月,若非她手指微微動了下,他還以為她已經沒了,他是有心包庇,可卻沒那個實力,內心懊惱,作揖:“下官不敢,只是這件事情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此妄下定論,屈打成招,怕是百姓會有意見,若是讓百姓知道了,屆時只怕會有辱大人威名。”
“你這是在威脅本官?區區百姓爲了一個楚凌月難道還敢與朝廷抗衡嗎?”
“大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次疫情楚凌月救治百姓無數,在百姓心中楚凌月就是活菩薩,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那些百姓是不會相信的。”
楚風連連勸阻,表面是在為徐知府著想,實則想要趕緊將楚凌月救下。
“相信大人一定會有分寸的。”楚風再次開口。
而這一聲,也讓跟在身後的數名衙役上前將楚凌月保護在了身後,徐知府的官差瞧見,也拔刀相向。
一時間,大牢之中劍拔弩張,楚風還在彎腰作揖,看似乞求,卻多了幾分威脅。
徐知府氣惱,他今日本是奉命弄死楚凌月,想屈打成招後,將其弄死,製造畏罪自殺之象,未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這架勢分明就是想要保護出楚凌月,若此刻動手,怕是大牢中的事情很快傳入百姓的耳中,到時怕是會引起民憤,非但殺不死楚凌月,怕還會連累了二殿下。
“楚風,今日之事日後在於你算帳!我們走!”良久徐知府纔開口,冷哼一聲,帶著自己的人憤怒拂袖而去。
“恭送知府大人!”楚風高喊。
人走遠了他才直起身子長吁一口氣,已是汗流浹背,剛剛他也是賭了一把,索性賭贏了,楚凌月暫時安全了。
來不及多想,快速來到了楚凌月面前,讓人鬆綁,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疼不已:“楚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著來救自己的楚風,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笑,虛弱開口:“我,我沒事。”
如今都已經這樣了,哪裏沒事啊!
扶著她的動作越發輕柔,生怕弄疼了她,他恨自己至今還未找到證據證明她的清白,讓她受累委屈。
“快去找大夫!”楚風吩咐著衙役。
衙役不敢停留,快速跑了出去。
讓人又放置了幾牀乾淨的被褥,輕輕將她放回了大牢中,讓她躺在柔軟的石床上,不至於很疼。
不久大夫來了,楚風囑咐了兩句便走了出去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