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你確定他能護住你
阮桑回家時,天色已晚。
陸公館內靜悄悄的,不同尋常的氣氛,令她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昨天回來之後發生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浮上腦海,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夫人,你回來了。”剛進屋,趙阿姨就朝她走來,接過她手上的包包放好。
阮桑點點頭,還未抬頭,就感覺到對面傳來一道熟悉且冰冷的視線注視。
知道那是誰,她心口一擰。
同在一個屋簷下,總不可能永遠避而不見,阮桑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輪椅上的陸臨淮,男人照舊一身深黑色的西裝,面容顯得十分冷峻,濃如墨的眉峰微微蹙進,冷冷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歐式時鐘,彷彿大發慈悲一樣涼聲道:“先吃飯。”
周圍的傭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唯有阮桑,心裏多了一份緊張。
她不明白陸臨淮又想做什麼?
雖然昨天發生的事情令她心裏發憷,可等待卻比直接面對問題,來得更加讓人心底不安。
霖霖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了過來。
“媽媽。”小傢伙現在叫媽媽是越來越嫻熟了,被王阿姨抱在懷裏的他探出半個身子,直想往阮桑這邊跑。
王阿姨一臉緊張,生怕小少爺摔下去受傷,一手小心翼翼護著,一邊把他交到了阮桑手上。
其他人已經開始把準備好的飯菜擺上桌。
陸臨淮推著輪椅坐過去,臉色依然很沉,無言透著一股壓迫的氣息。
阮桑看了眼懷中笑的開懷的孩子,抿了抿唇,最終什麼都沒說,也走過去,坐在了另外一邊。
陸臨淮瞥了眼兩人的位置,眸色又冷了幾分。
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壓著火,拿起筷子用餐。
霖霖現在大了,已經可以吃一些簡單的食物了,只要口味不太重就行,他顯然是個小吃貨,樣樣菜都嚐了一口,依舊一副眼饞的表情眼巴巴地盯菜望著。
可阮桑卻不敢再給他多吃了,小孩的腸胃畢竟還沒發育完全,一次不能吃太多。
她衝着霖霖搖了搖頭,霖霖看懂了,雖然一臉失望,卻十分乖巧地沒有再鬧著要吃,而是乖乖趴在她懷裏,小手指認真地點了點其中的幾道菜。
阮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隨便嚐了兩口,便放下筷子。
她沒什麼胃口吃飯。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徐來娣莫名其妙被人打傷,很有可能與自己有關。
剛回到家,陸臨淮還留下一句明顯充滿暗示的話。
她儘量想要去忽視,可怎麼也做不到。
正暗中思索著他到底想找自己幹嘛時,耳邊便響起他清冷的聲音:“既然吃完了,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阮桑渾身一震。
書房呀!
又是書房!
她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拳頭。
強忍著眼底的酸澀,深呼吸口氣,將霖霖遞到了王阿姨手上,讓她們抱著他去兒童房玩,她不希望她跟陸臨淮的不愉快,會影響到孩子。
就算終有一天,霖霖必須得面對父母之間的不合。
她也希望,能夠在之前,儘量把對他的傷害降得很低很低。
阮桑是不想去的。
可是在這個家裏,她哪裏有選擇的權利。
陸臨淮在前面帶路。
她跟在後麵。
從餐廳經過時,她注意到楊管家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她實在不明白,楊管家到底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意見和不滿,巴不得看到她出事就好?難道真的有人會以欺負人為樂嗎?
不過好在上次嚇唬她之後,再加上有趙阿姨她們幫忙盯著,現在她基本上也蹦躂不起來,也只能在旁邊暗搓搓地看著。
阮桑也懶得去理她,直接眼不見為淨。
隨著陸臨淮走到書房門口時,阮桑腿肚子就開始發軟。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嚴嚴實實包裹著身體,可就是莫名有一種,肌膚彷彿暴露在空氣中的冰冷觸感。
如果可以,這個書房,她真的是再也不想來了。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陸臨淮進去半天,沒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發現她還站在門口,臉色變得更冷了。
【你想說什麼,就在這裏說吧。】
阮桑十分牴觸,實在不想進去,站在門口比劃雙手。
陸臨淮冷冷望著她,冷漠的表情越發不滿,“我現在叫你一聲都叫不動了嗎?”
阮桑心中忽然化過一絲冷笑,這都要怪誰?
是誰折煞了她心裏的愛戀,又是誰殺死了她曾經最愛的那個男人。
他現在說這個話,以為還會對她起到什麼作用嗎?
阮桑表情平靜,微低著頭,沒有迴應。
一副打定主意不進去的樣子。
陸臨淮瞬間被她的態度氣笑,一雙眸子帶著足以燎原的闇火,“張氏集團銷售部主管葉宵入獄,是不是與你昨天身上的傷勢有關?發生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阮桑一愣,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了。
她本是不願意說的,怕被他誤會,怕被他家人誤會……
沒想到,他還是去查了。
難怪晚上回來時,家裏氣氛那麼奇怪。
他在想什麼?問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思她從未看懂,也不願去猜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
呵!
阮桑想笑,更想問,陸臨淮,你什麼時候向我傳遞過,如果我在外面遇到事情,受了委屈,告訴你,你就會幫我解決問題?
事實上,她結婚以來,遇到的大部分問題,難道不都是他帶來的嗎?
所以告訴他又有什麼用。
阮桑沉默著沒有作迴應。
這種態度令陸臨淮更加生氣,尤其是想到,她沒告訴他,卻告訴給了那個男人,他不信,如果不是她說的,張思昌有時間發現她遇到事情了。
他心情煩躁道:“說話。”
【抱歉呢,陸總,我是個啞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開口說話?】
阮桑自嘲一笑,以殺敵一百自損一千的方式。
陸臨淮臉上被激得一片冷寒,腿部又開始了間接性的精神抽痛,“呵!”他冷冷勾唇,目光犀利地鎖住她那張臉,“你現在是找到靠山了,所以敢有恃無恐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
“阮桑,你確定,姓張的那個人,他真的能護住你嗎?”他森冷的語氣充滿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