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知青馮珍
陳紅棗拗不過,只好慢吞吞過去。
“你離我這麼遠,我怎麼試?”田深無奈。
要不是陳紅棗瞭解他,知道他是這種老幹部性格的男人,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撩她呢。
她磨磨蹭蹭地在床邊坐下,田深抬手,微涼的掌心按在了她的額頭上。
他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好像溫度差不多。
“我就說我沒發燒吧?”陳紅棗嘀咕。
田深隨口說道:“那你的耳朵怎麼紅成這樣?總不會是害羞吧?”
“誰說我害羞了?”陳紅棗大聲反駁。
她突然的激動反應,令田深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笑了。
他看出來了,她就是害羞。
陳紅棗一臉被他看破天機的尷尬,立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留給了他一個側躺的背影。
“跟娘說,我沒胃口,中午不吃飯了。”
田深說了一句“好”,走到門口,忽然又道:“娘好像做了你愛吃的韭菜炒雞蛋。”
沒等他說第二句,陳紅棗無比自覺地爬起來了。
“浪費糧食可恥。”她無比嚴肅地表示。
田深忍俊不禁。
因為腳上的扭傷,田嬸暫時不讓陳紅棗去山上挖草藥了,陳紅棗索性利用這段時間,下午讓許如蕙幫著補語文,晚上讓田深幫著補數學,半個月的功夫,就把初中課本給學完了。
“我進步快吧?是不是你教過的學生裡最聰明的一個?”學完初中最後一課,陳紅棗實在是沒忍住在田深面前嘚瑟。
田深認真糾正,“我只教過你一個學生,無從比較。”
陳紅棗內心OS:要不要這麼古板,就不能順著她的話誇她一下嘛。
“不過,你的接受能力確實很強。”不忍刊她失望,田深客觀評價了一下。
於是陳紅棗又高興了。
第二天,許如蕙來給她補習高中語文,順便帶了一個朋友過來。
“紅棗,這是馮珍,她是隊裡的知青,聽說我要給你補習,也想來幫你呢。”
許如蕙一邊介紹,一邊把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年輕女人推了過來。
“你就是紅棗吧?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你也可以隨時問我。”馮珍衝她笑了一下,態度並不熱絡。
陳紅棗沒在意,本著主人的態度,給她倆上了兩杯熱茶。
她剛翻開課本,馮珍就在旁邊問:“你們家,白天就你一個人啊?”
“娘去隔壁鄰居家做針線活了,田深被一個朋友叫去開車,一會兒就回來。”陳紅棗隨口迴應。
馮珍“哦”了一聲,接下來就安安靜靜地坐著,也不說話。
陳紅棗覺得奇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也在打量自己,從女人的直覺來說,她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好。
“珍珍,你不是說要來教紅棗的嗎?反正你坐著也沒事幹,要不然你來教她寫作業吧。”許如蕙主動讓開位子,想讓馮珍也融入進來。
“不用了,”馮珍一口氣拒絕,“我坐坐就走。”
“那你隨意,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說。”陳紅棗沒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過了一會兒,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是田深回來了。
陳紅棗還沒做出反應,馮珍已經先站了起來,“田深,你回來啦!”
“你是……”田深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
馮珍有些失落,不過還是被見到他的喜悅給沖淡了。
“我是馮珍呀,之前有一次,我們在大隊見過的。”
田深努力想了許久,最後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他從馮珍面前經過,把一包瓜子放在了陳紅棗面前,“給你帶的。”
陳紅棗歡天喜地,剛要拆開,就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寫完作業再吃。”雖然是一臉嚴肅,語氣卻很輕柔。
陳紅棗衝他吐了吐舌頭,拿起筆,這作業卻是寫不下去了。
也怪她注意力不集中,主要是馮珍看起來太不對勁了,打從田深回來開始,她就一路跟著他,沒話找話說的程度,就連許如蕙也看出來了。
許如蕙有些尷尬,“紅棗,要不,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教你?”
“別呀,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這會兒要是走了,不就浪費時間了嗎?”陳紅棗一把拉住她。
“可是珍珍她……”
“沒事,田深是個好人,有女人喜歡他也正常。”陳紅棗絲毫不放在心上。
許如蕙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了,“可再怎麼說,田深都是你的丈夫,她這樣太不得體了,我這就說說她去。”
院子裡頭,田深在修一個壞掉的農具,馮珍雙手背在身後,有些含羞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田深,上次在大隊裡,要不是你提醒我糧票掉了,我差點就吃不上飯了,關於那事,我一直都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田深專注地敲著手上的東西,絲毫沒注意到她的嘰嘰喳喳。
馮珍急了,“田深,我跟你說話呢。”
“啊?你剛剛說話了嗎?”田深驚訝了一下,“對不起,我這邊正忙著,要不,你進去跟她們一塊兒聊天吧。”
馮珍不樂意了,“大隊裡從來沒有男人這麼冷落過我,再說了,我可是專門來你家見你的,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田深皺起眉頭,神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了。
“我一會兒還要給媳婦做飯吃,沒空搭理你,你請回吧。”
馮珍還要再說什麼,許如蕙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珍珍,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她不太高興地過去,“怎麼了嘛?”
許如蕙沉不住氣了,“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田深了?”
“是又怎麼樣?他長得帥,人又好,大隊上喜歡他的又不只我一個。”
“你怎麼能這樣?紅棗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我帶到田家來的,萬一你介入他們感情,那我夾在中間,還怎麼做人?”
馮珍打斷她的話,“如蕙,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思想還這麼守舊?現在講求自由戀愛,田深跟陳紅棗是父母包辦的婚姻,本來就不被祝福。”
許如蕙氣得差點沒緩過氣來,“什麼叫不被祝福?田嬸跟田深都把紅棗當成寶貝疼,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