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叫奶奶也嚐嚐奶粉滋味
陳紅棗把買到的東西放到竹筐裡。
田深一把提在手裏,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面。
陳紅棗快步跟著他:“我自己就能提。”
“你怎麼不跟人家說,我不是你哥哥?”田深快步走了幾分鐘,終於是沒忍住。
“我叫你田深哥,以後我們離婚不做夫妻了,不就是異姓兄妹?”陳紅棗道:“我有說錯?”
“沒錯!”田深被陳紅棗反問了一個啞口無言,他提著竹筐說道:“我娘挺喜歡你的。”
“我也喜歡田嬸,要是我爹孃要有田嬸一半的脾氣,也不會別人欺負,可惜了,我娘跟我爹一樣,都是兩個麪糰子,”陳紅棗說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爹,就一陣無語:“田深哥,我孃家的親戚,我自己來處理,他們要是打著親戚的名字跟你要東西,你叫我處理,行嗎?”
“我不喜歡多管閒事,見義勇為除外。”田深語氣僵硬,陳紅棗跟他娘是一家人,那他是什麼?他真的想問問陳紅棗。
“看出來了,你跟李亮哥都是好人。”陳紅棗對“見義勇為”四個字非常認同:“上次要不是遇到李亮哥,孫興釗那流氓——”
陳紅棗沒繼續說,那天的經歷叫她想起就想吐,上輩子她眼瞎到何種程度,居然會嫁給孫興釗這種人。
“你認識那個流氓?”田深眸子一眯,陳紅棗認識那個流氓,不然不會知道流氓的名字。
“十里八村誰不認識他?就你不認識,哦對,你之前沒在村子裏,你不認識也正常,”陳紅棗嫌惡的道:“那個流氓想要娶我,想什麼呢,我就是跟你離婚了,也不嫁他啊!”
“他破壞我們的婚姻,可以直接送派出所的,下次他再來騷擾你,你就這麼做,”田深的眉頭肉眼可見的皺了起來:“村裏有這樣一個流氓,沒人管嗎?”
“不是我們村的,是別的村裏的,”陳紅棗撇嘴,這輩子雖然不用嫁給孫興釗了,但是孫興釗會一樣纏著她啊。
“我還要在村裏待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碰上他,”田深雖然不舒服陳紅棗之前說的話,也拿陳紅棗沒辦法。
陳紅棗還沒進門就聽到錢秀蘭的聲音:“見銀啊,你今天咋不去上工?不上工哪裏有工分?”
“娘,這是不是我剛要下地,你來了嘛,”陳見銀陪著小心,一邊吳桂蘭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輕輕拉了拉陳見銀的衣服。
“我來,我攔著你上工了?我就想看看我大孫女婿,不成?”錢秀蘭的眼珠咕嚕嚕的四處轉。
“當然成了,”陳紅棗提起竹筐進屋:“奶,你可是稀客,不過今天家裏可沒東西給你拿,”她回來的真是及時。
“什麼稀客,我是你奶啊。”錢秀蘭眼神朝陳紅棗拿著的竹筐看去。
“哎喲,這是我大孫女婿吧,喲喲。”錢秀蘭站起來打量田深,眼睛一直往竹筐裡面瞟。
陳紅棗已經把竹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個白鴿形狀的玻璃瓶:“娘,這是奶瓶,我買了奶粉。”
“奶奶。”田深叫了一聲奶奶。
“哎!”錢秀蘭一邊答應,一邊伸長了脖子。
陳紅棗拿出了一包奶粉,就沒拿了:“給小妹吃的,一會我教你衝奶粉給小妹。”
“原來都是給小囡囡買的,哎喲喲,我的小囡囡,叫奶奶也嚐嚐你的奶粉好不好?”錢秀蘭伸手就去拿奶粉。
吳桂蘭哪裏敢攔錢秀蘭?
陳紅棗一把將奶粉拿了起來,把奶粉跟奶瓶塞給田深:“我娘還有奶水,奶奶要不要跟著我小妹一起咂咂?”
“紅棗,你亂說什麼?”陳見銀見田深還在,急的直搓手:“你亂說什麼,奶想嚐嚐就嚐嚐啊,反正那麼多呢。”
“我就是跟小囡囡開玩笑,不行啊?”錢秀蘭想要撕爛陳紅棗的嘴的心都要,在田深面前,她忍住了。
有個吃公糧的孫女婿,她要享這個福。
想在田深面前演慈祥可親好奶奶,沒門,陳紅棗怎麼可能叫錢秀蘭如願:“我們去廚房燒水衝奶粉。”
等陳紅棗跟田深一走,錢秀蘭把臉一沉,上前在陳見銀口袋裏翻錢,翻出幾毛錢,嫌棄道,“怎麼就這麼一點,你不是搶走大林家三十塊錢。錢呢?”
吳桂蘭道,“那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錢,是紅棗的彩禮。”
“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我跟陳見銀這白眼狼說話,白養你這麼大了。你居然搶大林的錢跟口糧,你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叫你女婿知道你是什麼玩意。”錢秀蘭惡狠狠的盯著陳見銀:“白眼狼,連你哥家的錢跟口糧都搶。”
陳紅棗站在門外,錢秀蘭看不到的角落,她的臉一片冷凝。她上次聽村民的議論,早就懷疑陳見銀跟錢秀蘭的關係了,可是真的是如她所想的嗎?
“衝奶粉比較重要,”田深把她拉走了:“你教我怎麼弄?”
“可簡單了,我自己來就好,”陳紅棗從他手裏拿過奶瓶跟奶粉,燒開水,衝奶粉,一氣呵成。
衝好之後,她用衣角裹著奶瓶拿到屋裏。
錢秀蘭此時已經在板凳上做好了,陳紅棗一眼看看到竹筐裡的奶粉跟鬆緊被人翻過了:“娘,現在還太燙,等會涼一點,你嚐嚐合適,就把這個放小妹嘴裏,她自己就會吃了。”
“孫女婿,”錢秀蘭一臉慈祥的望著田深:“啥時候到你大伯家跟我家去認個門?”
“奶你要宰雞給我們吃,我們就去,”陳紅棗把竹筐往一邊搬了搬,自己坐到吳桂蘭身邊,笑著問錢秀蘭。
錢秀蘭養著幾隻雞,每天都有蛋,她才捨不得宰呢。
“宰,過幾天不下蛋了就宰。”錢秀蘭心裏把陳紅棗恨透了,忍著一臉肉痛的說道:“你還怕你奶會捨不得?”
“行,那我們等著,”陳紅棗伸手摸了摸白鴿奶瓶,她剛剛一進來,就看到吳桂蘭的眼圈是紅的,知道這一會她不見,錢秀蘭又叫她委屈了。
她就知道,爹和娘,就是支稜不起來。
她真是白期待了。
“不就是一隻雞嗎?我回去看看哪隻雞不下蛋了,”錢秀蘭摸著口袋裏的幾毛錢,打著回家看雞的藉口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