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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問心無愧

    許如蕙眼神裡露出怨恨,“你覺得自己有錢,覺得自己好心,實際上在我看來,你不過是運氣比別人要好一些罷了,要不是碰到田深,憑你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將生意做得這麼大?”

    雨還在下,劉申明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親耳聽到許如蕙的話,下意識地看向陳紅棗,目光裡露出隱隱的憂慮。

    陳紅棗低下頭,臉上露出一抹黯然的神情。

    “你走吧,我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就停留在今天。”

    說完,她也不肯回頭看許如蕙一眼,徑直大踏步地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許如蕙有些後悔,可下一秒,陳飛抓住了她的手,“做得好,從今以後,跟著我,你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許如蕙看著他,目標陷入了一片茫然中,會嗎?

    陳紅棗渾身被雨淋得像落湯雞一樣,到家之後洗了個澡,喝了田嬸給她熬的薑湯,就進屋看書了。

    田嬸發現她有些奇怪,敲門進來,一臉憂慮地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陳紅棗放下書,“娘,我還是沒出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田嬸講了一遍,然後,神色有些黯然。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想我,可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一直都是真心誠意地幫她,從沒想過要讓她難堪。”

    田嬸是過來人,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鄭重地說:“紅棗,你該做的,都已經做到了,她的工作是你安排的,她那個不成器的爸爸每次來鬧事,也都是你趕跑的,做人做到這份上,已經很可以了,如蕙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如果你問心無愧,又實在勸不回來,就由她去吧,有時候人不撞南牆,是不懂回頭的。”

    田嬸的一番話樸實無華,卻也讓陳紅棗豁然開朗。

    是啊,她問心無愧,有什麼好難過的?反倒是許如蕙,她一直都活在書裡的世界,每次有什麼麻煩,都是她來幫忙,或許,她以後的路,得要靠她自己走了。

    陳紅棗的心結被解開了,她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於是撒嬌地抱住田嬸的胳膊,“娘說得對,那我今晚看完書就早點睡,多餘的那些事就不操心了。”

    田嬸寬慰地拍拍她的手,“行,明天早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邊,陳紅棗已經心情輕鬆,放下了心事,那邊,許如蕙跟著陳飛,到了她的學生宿舍。

    一路上越走,她心裏就越是後悔,不該跟陳紅棗把話說得那麼絕,畢竟她的工作是她安排的,要讓她從學校裡滾出去,也是陳紅棗一句話。

    她垂頭喪氣地坐在床上,一時間心煩意亂。

    陳飛看出了她的顧慮,陰沉沉笑了起來,“你在怕什麼?”

    許如蕙看到他還在,想到自己現在陷入這種境遇,都是因為他,頓時語氣惱怒起來。

    “你還不走?留在這裏幹什麼?”

    陳飛在她面前坐下,“我在為你考慮,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鄉下你肯定是不願意回去了,你只要聽我的話,城裏說不定還能發一筆大財。”

    許如蕙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有些不信,“要是真有發財的辦法,你早就發了,還會找到我?”

    陳飛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自己的計劃,許如蕙一聽,就連連搖頭,“不行,我不同意。”

    陳飛:“你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做人要替資金考慮,你看看那個陳紅棗,發財了以後,連自家大伯的死活都不不管,說搬到城裏就搬來了,明知道你喜歡劉申明,結果呢,眼睜睜看著你痛苦,她之所以能這麼成功,還不都是因為她心夠狠?”

    許如蕙漸漸被他說服了,心裏的天平慢慢傾斜到了他身上。

    恍惚中,陳飛語氣放溫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你要想清楚,你現在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為自己著想,機會失去了可就再也沒有了,你仔細想清楚。”

    一整晚,許如蕙都在做噩夢,夢裏,是自己失去一切,被趕到街上,遇到許恩的畫面。

    許恩死死地拉著她要給她給錢,許如蕙怎麼也掙脫不開,周遭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茫然地抬起頭,在人群中看到了圍觀的劉申明。

    許如蕙張嘴想要求救,可眨眼間,劉申明又轉過頭,跟陳紅棗不知說了些什麼,於是兩人合起夥來對她幸災樂禍。

    許如蕙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動得有些可怕。

    她捂住胸口,有些恐慌地從床上下來,披著件衣服出門,發現天已經亮了。

    想到今天還有一整天的課程要上,許如蕙勉強打起精神,洗漱完畢以後,去食堂吃飯。

    在食堂,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劉申明,他端著兩個饅頭,目光觸及到她,頓時朝她走來。

    許如蕙有些害怕,正想躲開,劉申明說話了,“許老師,之前謝謝你的照顧,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課,明天我就打算回生產大隊去了。”

    許如蕙有些吃驚,“你要離開了?”

    劉申明點了點頭,“還是鄉下更適合我,再說了,這工作本來就是你跟紅棗介紹的,發生了這種事,給你們都帶來了麻煩,我走也是應該的。”

    許如蕙心情更加差勁了,她咬了咬唇,“你憑什麼走?就算是陳紅棗本人親自來,也沒資格開除你,只要這裏的學生還需要你講課,你對陳紅棗來說,就還有利用的價值。”

    劉明申眉頭緊皺,尤其是聽到“利用”兩個字時,“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你明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許如蕙:“她是什麼人,你比她自己還清楚?從我工作到現在,她都沒給我漲過一毛錢,我也一直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提這事,可你說她為什麼不肯給我漲?”

    劉申明:“你的工資已經很高了,當初在生產隊的時候,你每個月的工資比她給你的低多了。”

    許如蕙:“那不一樣,我是大學文化,我值得她給更多月薪。”

    劉申明突然發現,自己跟許如蕙說不下去了,他面有不快,“隨你吧,反正我明天就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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