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妹妹，陳飛序情緒穩定了下來，眼裏滿滿的都是溫柔，他看了離牧塵一樣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當時給了我們家很多幫助，小稚都跟我說過了，你們難處我也理解，你不必放在心上，索性現在大家都好過了。”

    陳飛序他妹妹名字叫做陳飛稚，也算是從小和離牧塵他們一起玩到大的，所以彼此之間也更加親近一些，所以不管是於情還是於理，離牧塵本都應該幫助他。

    可是當時離牧塵的權力實在有限，自己本身也依附著其他的人，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幫他。

    “小稚他現在還好嗎，現在長大了嗎？還記得當年來還是一個小丫頭呢。”離牧塵也很懷念當年的幾個人一起的時光。

    那段時間，對於離牧塵來說是最幸福最輕鬆的時候，沒有現在的權力之爭，也沒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幾個人該怎麼相處就是怎麼相處。

    “他呀，這幾年過得輕鬆自在，比在宮裏的時候要幸福多了，前幾天他養的雞孵出來一窩小雞，開心的不行。”

    說起自己妹妹這些年來的變化，陳飛取消的見牙不見眼。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你還在幫太后做事嗎？這次的事情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管了行不行？”陳飛序當年並不知道離牧塵只是假意投靠太后。

    當年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曲折，離牧塵雖然很喜歡當時的生活，但是當時離牧塵的身份還是比較尷尬的。

    陳飛序一直都不知道離牧塵的真實目的，這小村子裏資訊落後，離牧塵當了攝政王兩年之後，他才知道了離牧塵已經成爲了攝政王。

    聽到陳飛序的話，離牧塵犯了難，這次的事情自己也沒有辦法，鐵礦石的事情，自己之前也有追查，但是沒有想到會和陳飛序有關。

    可是鐵礦石事關重大，掌握著一個國家的命脈，本來礦石這種東西在東夏國就十分稀有，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纔會一直不敢攻打柔然，可是如今如果有了這源源不斷的鐵礦石，對於他們國家來說，是更上一層樓的事情。

    “這……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這鐵礦石縱然與你有關，但是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如今，國家有難你忍心發這國難財。”

    離牧塵一時間也犯了愁，他們腳下的步伐雖然沒有停下，但是語氣越來越明顯的急切著。

    陳飛序看到離牧塵那一臉惆悵的樣子，也沒有準備讓步，這鐵礦石也並非是爲了自己發財，所以纔開採的，而且現在已經投入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山洞裏藏著的那些人，也是一些苦命人。

    雖說那些人是朝廷要犯，可是如果不是朝廷將他們逼急了，他們哪裏會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呢？

    而且之前自己的師傅已經對他們做下了保證，肯定不會讓他們被官府抓住，那麼自己肯定不能當這個幫兇。

    “且不說那些礦石，那山洞裏的那些工人都是我張羅來的，這些人都是些苦命的人，如果能像你們一樣為朝廷效命的話，他們哪裏會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陳飛序的語氣慢慢平緩下來，他知道這事情著急也沒有用，還不如慢慢的解決，況且自己現在也算是有求於人，肯定不能著急。

    “這些人我可以不再追究，就當是一直沒有抓到，也不無不可，畢竟你們這個地方確實難找，可是那些礦石我必須要帶到朝廷去覆命的。”

    離牧塵聽到他這時候在為那些人求情，心中感慨，這個人雖然已經經歷過了那麼多事情，可是心裏還依舊是善良的。

    只是鐵礦石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國庫裡現在就缺這些錢，如果能將鐵礦石收到手中，那麼他們在邊境打仗也可以放放心心的打了，再不用愁那些兩三月一補給的糧草。

    離牧塵他們雖然已經讓糧草先行抵達邊境，可是那一批糧草頂多能堅持邊境的那些將士們兩三個月，再多的話只能讓朝廷再被一波糧草。

    “這件事情就沒得商量了？你去看看這周圍的那些村民們，哪一個不是衣衫襤褸？總是有這些礦石的補貼，他們也僅僅只是能吃得上飽飯而已，國家沒有管過他們，這些款式就當是國家給他們的補助，行不行？”

    陳飛序想到自己剛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完全想象不到這裏的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在京城長大的王公貴子們嘴下的一口菜都能抵得下這些人們十天的飯食。

    陳飛序也是天潢貴胄，從小就吃穿用度也是非常人可比，只他打仗的那一身鐵甲被江都撿了回來賣了錢換了這個村裏的村民半月的飯錢。

    這裏的村民們人非常的多，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殘，沒有可以勞動的能力不說，也沒有多少小孩子，根本沒有後續的發展力。

    總不能看著這些老人等死，所以江都一直在支撐著這樣的人的生活，不止這一個地方，全國上下有十餘處這樣的地方，都是靠著江都在補給。

    這也是後來陳飛序跟著江都慢慢了解到的，他驚歎江都的為人，同時也感慨自己之前過的那種生活實在是太過奢靡了。

    初入這種地方的陳飛序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何不食肉糜？這裏的老人們有的甚至已經有十餘年沒有吃過肉了。

    聽到他的質問，離牧塵沉默了，他也知道，全國上下有很多這種地方，也有很多這樣的人，可是縱使他已經瞭解到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想象這些人該如何生活。

    京城裏有的官員只喜歡吃鴨舌頭，每天便有幾十個鴨子從他們家的剩菜剩飯桶裏倒出去，只爲了收集那幾十個鴨舌頭。

    可是這裏的人竟然已經至少有十來年沒有吃過肉，還是靠著江都才嚐到了肉的滋味。

    也難怪這些人被朝廷拷問，也不肯說出幕後的人，在他們眼中江都也算是他們的再生父母，而朝廷卻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