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要折磨你一輩子
“現在你倒是想著抽出身來,和別的男人遠走高飛了?”
蕭煜寒的眸子宛如淬了毒,說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
在他的眼裏,無論是五年前小晴成為植物人那一晚發生的事,還是五年後小晴去世,都是她一人所為。
洛芷臉色蒼白,身體長時間的負傷加上情緒變化,讓她幾乎被痛苦吞噬。
儘管如此,她依舊站的筆挺,唯有眸子中閃過黯然,語氣不再是往日裏的低入塵埃,一反往常的平和。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問心無愧,只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我以後絕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更不會在纏著你噁心你。”
她準備好了面對他的冷嘲熱諷,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眸中的複雜情緒。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少女,也不會再做夢異想天開的夢,如今只有子言的命,纔是她唯一的支柱。
看著那薄薄的幾頁合同,洛芷有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蕭煜寒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合同拿了起來,恍惚間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眼睛裏卻是分毫畢現的厭惡和痛恨。
洛芷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頓時眼前一黑,那幾張合同重重的砸在她的臉上,刮的生疼。
蕭煜寒的聲音帶著冷冷的嘲諷:“跟許青山走的近,脾氣都硬了?你就是個殺人犯,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我告訴你,你活著就是爲了給小晴贖罪,”
他的語氣帶著尖銳的恨意,如同銳利的鋼刀一次又一次的將她開膛破肚,把她折磨的體無完膚。
五年裏,她感受了太多次這種刺骨的惡意,默默忍受了那麼多年。
可現在,她的子言還等著她去賺錢救命,她沒辦法在繼續妥協。
蕭煜寒難聽的話她已經司空見慣,再怎麼難過,也沒有任何表現。
那張素顏寡淡的臉上有著屬於一位母親的堅韌:“蕭煜寒,我問心無愧無罪可贖。”
看著她這幅倔強的模樣,蕭煜寒打心眼裏恨的牙癢癢,終究是將手中那兩份化驗報告也一同丟在了她的臉上。
“這個呢?你也問心無愧嗎?”
洛芷發抖的手指將地上的化驗報告撿起來,在看到上面幾個不匹配的字眼時,心裏猛然咯噔一下。
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卻變做自嘲一笑,還解釋什麼,反正他們已經要離婚了。
蕭煜寒連她沒有殺洛晴都不相信,又怎麼會相信自己說的子言是他的孩子。
只怕這所謂的化驗結果也是他刻意的安排吧,爲了踩碎自己的自尊心,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蕭煜寒曾經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到她的解釋藉口,可如今看到她只是笑著,連解釋也沒有,心裏卻更煩躁的厲害。
猛然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領:“你搶走了我和小晴的幸福,讓我當了這麼多年的笑話,事到如今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離開蕭家,去跟許青山雙宿雙飛?做夢!我要讓你也嚐嚐愛而不得的滋味!”
他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指骨捏得泛白,關節都在卡卡作響,磨牙聲清晰可聞。
愛而不得?她現在不就正在經歷嗎?
他愛了小晴多久,她就愛了他多久,她前半輩子都浸泡在了愛而不得這缸苦楚裡,從未逃脫過一分一秒。
洛芷已經習慣了他如此野蠻的動作,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便藉着這個姿勢,眼眶通紅的看向怒不可遏的男人。
一雙眸子里布滿了悲傷和痛苦。
“你討厭我,恨我,我放你自由,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難道這麼多年的報復遊戲,你還沒有玩夠嗎?!”
洛芷崩潰大喊,淚水懸在眼邊,卻竭盡全力沒有讓她滑落下來,帶著薄繭的手心攥成了拳頭,止不住的發抖。
她可以忍受各種折磨,甚至可以去死,可以被迫血債血償,這都沒關係。
這都是她要為自己的選擇所付出的代價。
可子言還小,他沒有錯,他才那麼小,就要經受自己親生父親的折磨。
蕭煜寒鄙夷的目光居高臨下,薄唇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夠?你跟那個小雜種都還活著,我怎麼可能玩夠,我要把你永遠拴在我身邊,過著狗都不如的日子,折磨你一輩子!”
蕭煜寒嫌棄的丟掉了她的衣領,抓起洛芷懷裏的那幾張合同,撕碎了又撕,指甲那麼厚的紙片再次砸到了洛芷的臉上。
“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如果下次再提離婚,先考慮小雜種的身體經不經得起折騰。”
他意味深長的語氣讓洛芷心涼不已,頓時面如土色,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太天真了,她怎麼會覺得蕭煜寒會同意放他們離開……
心底忍不住自嘲了一番,她心灰意冷的離開。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停在了路邊,隨意的掃了眼,迎面走來的一家三口。
中間的那個孩子跟蕭子言差不多年齡,爸爸媽媽叫個不停。
那張小嘴如同連珠炮彈成了精,扮演著十萬個為什麼的角色,不停的發問:“媽媽,為什麼我不可以吃冰淇凌。”
“難道爸爸媽媽不喜歡嗎?”
……
看著他活潑開朗的樣子,洛芷就想到了臥病在床的子言,本就沉鬱的面色更加暗淡。
子言從小到大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從來沒有這麼活潑開朗過,內心忍不住更加的愧疚。
等她到了醫院天色已晚,小傢伙床上的被角還是她走之前掖好的,平平整整。
蕭子言白著張小臉躺在被窩裏,緊閉著雙眼,他的眼底一片烏青,睫毛很長。
哪怕是睡著了還有些不安縮成一團,懷裏還不忘抱著那個破碎的小熊。
細若蚊蠅的聲音不停傳出,洛芷心疼的附身湊近他的嘴邊聽了聽。
“媽媽,媽媽纔不是殺人犯!媽媽……”
洛芷的眼圈在瞬間又變的彤紅,害怕驚動他,動靜極小的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攥著蕭子言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
靜靜的陪著睡著的小傢伙好久,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趕忙起身朝著病房外面走去。
子言的病這麼嚴重,光是那五十萬肯定遠遠不夠,後期還要各種手術,而她現在身無分文,不能再這麼繼續頹廢下去了。
趁著現在天還沒黑,還可以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