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能再瞎
寧悅陪殷橙去停車,剩下沈斯年跟容覺在路邊等待。
容覺想先上去,可是看旁邊女人並沒有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又不敢出聲。
兩側路燈散發著光芒,有蟲子繞著飛來飛去,想離開卻又忍不住被吸引。
“待會兒回去後到我房間一趟,”就在容覺以為會這麼沉默下去時,沈斯年倏然出聲。
嗓音因為今天的工作而含著沙啞,似乎並不夾雜曖昧,但內容很讓人誤會就是了。
瞥見他怔愣的表情,沈斯年紅唇微勾,“之前膽子那麼大,這會兒不敢了?”
容覺的心砰砰直跳,心跳聲似是在耳邊響起,根本聽不見其他。
“我…好。”
說完那個字,他整個人脫力般,手指抓緊了衣襬,“幾點?”
“待會兒跟我一起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會在飯局待很久。
容覺也鬆了口氣,“好。”
“你可以先上去,”網上一波未平,她還不想再雪上加霜。
想到明天出機場會遇到的場景就頗感頭疼。
八卦記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挖到爆炸訊息。
等寧悅她們回來的時候容覺已經走了。
“吃完飯要不要轉戰下一場,我知道有家店裏男人服務一流,”殷橙嘿嘿笑,“我早就打探好了。”
“我明天下午的機票,”沈斯年輕飄飄的戳破她的計劃,“改天。”
“啊?”殷橙不能接受,“我剛來哎,你禮貌嗎?”
原本想著終於可以姐妹團聚了呢。
“三四天就回來了,”沈斯年挑挑眉,“原本是說後天的票,但是那邊事情比較忙。”
“你不是向來不耐煩宴會什麼的嗎?回去幹嘛呀。”
“有人不太安分,”沈斯年笑笑,“託我回去敲打敲打。”
兩人瞬間瞭然。
殷橙改變態度,“去叭去叭,有事打電話,姐妹隨叫隨到。”
…
包間裡,副導演他們已經坐好。
楊晟和副導演身邊空出兩個位置,給誰的不言而喻。
沈斯年進來的時候,包間裡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沈斯年落座,隨口道,“都看著我做什麼?你們聊你們的。”
可是看著這麼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坐在那,美人再敢放聲大笑,變成了竊竊私語,整個氛圍格外低迷。
楊晟朝沈斯年那邊推過去一盒煙,“沈導,聽說您喜歡這個牌子的,請。”
“不用,戒了,”她在語氣淡淡的回絕,“空間有限,希望大家能愛護環境。”
聞言,有兩個點燃香菸在那吞雲吐霧的男配悻悻的熄了。
寧悅笑眯眯的把煙盒推回去,“咱們沈導比較關心環境衛生。”
說的大義凜然。
瞬間逼格就提升了幾個檔次。
楊晟把煙盒收起來,說,“沈導的格局果然大。”
他一開口,其他人似乎找到了風向標,一句接一句的誇讚接連出口。
容覺,“……”
這就是身為大人物的快樂吧。
童苒是不太想奉承的,就坐在那喝茶。
“大家隨便點,”沈斯年把選單放在桌上,“吃好喝好我們工作效率才能提高……”
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剩下活躍氛圍的任務就交給了寧悅和殷橙。
對於和沈斯年同型別的殷橙,楊晟還是挺有興趣的。
等服務員將飲料和酒送過來,他率先接過,站起身,“我來給大家倒吧,感謝大家在劇組對我的照顧和諒解,畢竟人無完人,我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互相體諒哈……”
沈斯年撐著下巴,看他花孔雀似的表演。
挨個倒了一圈,。
好歹他還不至於色令智昏,給女演員倒了飲料。
“殷橙?”楊晟有些不確定她的名字,“我沒怎麼接觸過時尚圈,但我聽說您的呼聲很高,以後工作上還請多多指教。”
殷橙禮貌微笑,“好說好說。”
狗男人,你什麼心思我看不出來?
當我那麼多男朋友白談的嗎?
陳遠遠和容覺只隔了一個人,所以容覺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沈斯年。
想到中午時他在樹後鬼鬼祟祟,容覺皺了皺眉。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酒過三巡,幾名男演員已經是醉醺醺,開始滿嘴跑火車,連穩重的副導老梁都放開了,笑聲幾乎要把房頂掀了。
沈斯年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顆葡萄吃完,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寧悅,這邊你照看下。”
寧悅比了個ok的手勢,“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沈斯年瞥了眼坐在角落裏的容覺,“不用,回去之後把賬單發給我就行。”
容覺接收到眼神示意,在沈斯年離開之前出門。
與此同時,喝的腳步都不太穩的陳遠遠密切關注著沈斯年的身影。
見人要走,連忙和童苒說,“苒苒姐,我有點不舒服,也先回去了。”
童苒不在乎他去哪,她現在只想接機靠近楊晟。
自從進入劇組拍戲,她缺少話題曝光,人氣下滑速度很快。
娛樂圈幾乎每天都有新人出來,稍不注意就可能過氣,她可不想。
陳遠遠先是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打理自己的形象,而後迅速下樓。
容覺在距離她兩米的樹下,光線昏暗,看不太清楚。
他眼睜睜看著陳遠遠和他擦肩而過,酒氣熏人,跑到了沈斯年面前,從口袋裏掏出了個什麼東西。
巴掌大的小盒子。
“沈,沈導,”陳遠遠鼓起勇氣,適當的扮演出青澀形象,看著沈斯年,“感謝您在劇組對我的照顧。”
沈斯年皺著眉,不著痕跡的後退兩步。
陳遠遠沒發現她的抗拒,捧著小盒子又湊近幾分,“這是我送您的禮物。”
“我挑了好幾天,感覺這副耳飾很適合抿,”說著,他抬手把盒子開啟,“希望您一定要收下。”
沈斯年,“……”
陳遠遠腦子混沌,看著月色下顯的更加嫵媚動人的沈斯年,“沈導,您長的真好看。”
沈斯年,“……”
油膩。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差距好大。
“陳遠遠?”沈斯年不太確定的叫了聲他的名字,聽在他本人耳朵裡格外勾人。
“沈導您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特別喜歡您,知道出演您的戲我還去廟裏燒香了呢。”
沈斯年,“……”
那可真晦氣。
她忍了幾秒鐘,最後格外平靜的說,“人已經沒腦子了,不能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