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珞沉默了。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自己無數遍了。

    隨著自己的牽掛越來越多，報仇復國的決心日漸薄弱。

    看著師父沉默不語，軒轅鴻感知到了師父內心的掙扎。

    他撲進童珞懷裏，小小的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師父，不管您的決定是什麼，徒兒永遠支援您。”

    “徒兒只希望，日後師父出兵之時能帶上徒兒，徒兒想為師父分憂解難。”

    童珞感動到喉嚨一陣酸澀，“小殿下這份心意，足以激勵三軍將士。”

    “師父，徒兒是要同您一起上陣殺敵。”

    童珞寵溺地摸著他小腦袋，“小殿下莫忘了，您是天神，若以神力對抗凡人是會遭天譴的。”

    軒轅鴻小手搖一搖，“師父放心，徒兒會好好跟你學功夫，到時會像當年的父神那樣與您並肩作戰，絕不動用神力。”

    童珞捏捏他的小屁屁，“那小殿下可要快些長身體，不然無法駕馭兇悍的戰馬。”

    軒轅鴻兩隻小手彎曲成爪狀，作出他自認為最猙獰的表情，惡嚎一聲，“有徒兒這般兇悍嗎？”

    這小表情奶兇奶兇的，可愛死了！

    童珞忍不住捧著他的小臉狠狠親一口。

    軒轅鴻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一臉純真地問，“師父，您也是這樣親師母的嗎？”

    童珞：“……”

    晚上

    彥顏給兩個小崽崽試穿明日拜師典禮的服飾，鳳冥淵取來他的親筆畫作，一一展開，讓寶貝選一幅明日大典上送給師父。

    軒轅鴻選中一幅富貴竹，因為師父不久後即將奔赴戰場，富貴竹寓意平安順遂，他希望師父一切如願。

    軒轅念塵為鳳羽飛選了九魚圖，數字九有長久之意，魚代表萬事如意，將此圖贈與師父，希望他長久好運，事事順心。

    這一夜，軒轅念塵惦記著師父在大典上還會送她什麼禮物，了無睏意，直到天亮了才睡著。

    次日

    軒轅鴻早早地起床穿戴梳洗好，候著前往太和殿參加拜師典禮。

    軒轅念塵卻像睡死過去了，怎麼叫都不醒。

    眼看著吉時就要到了，彥顏直接把軒轅念塵從床上拎起來，給她穿上衣服。

    梳頭彥顏不在行，交給童玥來解決。

    軒轅念塵小小的身軀靠在童玥身上，小腦袋耷拉著，嘴角還掛著一滴口水，搖搖欲墜。

    童玥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笑，想象著將來跟鳳羽飛的寶寶會不會也這般可愛。

    收拾好之後，彥顏抱著軒轅念塵，童玥牽著軒轅鴻，四人乘坐轎攆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

    禮樂已經響起，軒轅念塵還在昏睡。

    不管怎麼晃她，她都不醒。

    彥顏不放心便為她檢查了身體，什麼毛病都沒有，她就是單純地在睡覺。

    睡地極其沉浸。

    馬上就要到這兩個小崽子上場了，鳳羽飛和童玥坐在高位上，頻頻看過來，看到軒轅念塵還在睡覺，臉上的尷尬藏不住了。

    爲了今日的拜師大典，鳳羽飛特意打扮了一番。

    這還沒拜師呢，就要給師父難堪嗎？

    軒轅鴻一不做二不休，揚起小手往她手背上狠狠一巴掌。

    軒轅念塵倏地睜開眼睛，眼神懵懂中帶著幾分警惕，“軒轅鴻，你是不打我了？”

    “什麼？你睡懵了吧？”軒轅鴻裝作一臉茫然，拉著她的小手，“快走，該我們出場了。”

    軒轅念塵被軒轅鴻拉著，稀裏糊塗爬著臺階。

    她的注意力都在她那紅腫的手背上，小聲嘀咕，“這不可能是做夢叭……”

    軒轅鴻暗暗咬嘴唇，不能笑不能笑。

    兩個小崽子由禮官引導著來到兩位師父和師母面前，先敬天地拜天神。

    軒轅念塵在軒轅鴻耳邊小聲嘀咕，“拜天神不就是拜我們自己嗎？”

    軒轅鴻胳膊肘捅她一下，“這是凡人的禮儀流程，入鄉隨俗。”

    接著，行拜師禮。

    兩個小崽子向各自的師父師母行三叩首之禮，宣讀拜師帖並斟茶，自此改口稱“師父”“師母”。

    然後，師父訓話，宣讀收徒帖，正式確立師徒關係。

    最後，兩個小崽子雙手捧著拜師禮送到各自的師父面前。

    童珞和鳳羽飛也各自給自己的徒兒回禮。

    禮官高聲宣佈，“圓滿禮成！”

    軒轅念塵迫不及待要開啟看看師父送了她什麼寶貝。

    童玥蹲下身子，小聲提醒道，“塵兒，在場這麼多人都惦記著你師父送你的禮物呢，若是你在這裏開啟，豈不是要被這些人偷窺了去？”

    軒轅念塵回頭望一眼參加典禮的朝臣及家眷們，心想：看見就看見吧，反正他們也得不到。

    她就有掀開手中的錦盒了，忽然發現軒轅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禮物，一臉期待的樣子。

    軒轅念塵當即決定：回寢殿再看。

    下一瞬，手裏的錦盒即被彥顏收走了。

    “禮物，母神先幫你們收著，你們該跟著師父去讀書了。”

    軒轅念塵一臉困惑，“讀什麼書？今日拜的不是武學師父……哎？救命！”

    話未說完，軒轅念塵就被鳳羽飛拎走了。

    鳳冥淵對鳳羽飛和童珞的要求非常高，命他們書本知識和功夫一起教，每七日一考覈，若是孩子不見長進，便會懲罰他們。

    在過去這幾日裡，這兩位師父在鳳冥淵和彥顏的監督下，為各自的徒兒量身定製了習文及習武的計劃，每日的任務安排精確到時辰。

    為防止鳳羽飛和童珞給兩個小崽子放水，鳳冥淵言明，若是每日任務完不成，會嚴懲師父和師母。

    當時說這話時，鳳冥淵刻意停頓一下，著重強調了“師母”。

    皇上和皇后娘娘這是對兩個小傢伙實行軍事化管理，但是自己又不捨得看孩子吃苦，便把孩子丟給他們了。

    還逼著他們在孩子面前做惡人，不然就要“株連”。

    不愧是他們的主子，任何時候都能損得這麼清新脫俗。

    演武場

    鳳羽飛和童珞把兩個小崽子帶到禁軍校場，開始第一日的訓練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