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鳳冥淵下巴微抬，“去辨認一下，哪些平日裏不該接觸飲用水。”

    李寶一一看過這幾張臉，指了四個人出來，“她們是負責照料花草的宮女。”

    “中間這個，是負責往浣衣局送取衣物的。”

    “剩下的人，都能接觸到下人們的飲食。”

    鳳冥淵給卓然遞個眼色，卓然直接拔了劍，指著最邊上一個宮女，“你們五個不相干的，從你開始，說說，為何要下毒。”

    照料花草的宮女連磕頭帶喊冤，哭哭啼啼的說，“聽說皇上賜了下人們山泉水，數量極少，去的晚了就沒了，奴婢們便自作主張去了。”

    浣衣局送取衣物的也這麼說。

    剩下的那幾個說，看著好多人去小廚房，他們便也跟著去瞧瞧。

    鳳冥淵涼薄的眼神掃視這群蠢貨，“這是哪來的謠言？”

    一位宮女被鳳冥淵慍怒的聲音嚇得瑟瑟發抖。

    他踱步走到宮女跟前，問：“你怕什麼？”

    宮女跪在地上，眼睛盯著‘賢貴妃’的裙襬，磕磕巴巴地說：

    “…啟，啟稟娘娘…奴婢也喝了小廚房的水，奴婢沒中毒，但真不是奴婢下的毒，真不是……”

    鳳冥淵目光掃向那些中毒的人，“你們誰在她之後去的小廚房？”

    有一個人率先站出來，“啟稟娘娘，奴才去小廚房時剛好看見她從小廚房出來。”

    而其他中毒者互相做參考，一一確認之後，證實了一個結果：這些中毒的人，去小廚房的時間，均在這名宮女之後。

    也就是說，在這名宮女去過之後，小廚房的飲用水就被下了毒。

    若不是這名宮女下的毒，那下毒之人一定與這名宮女一同去過小廚房。

    “本宮問你，你同誰結伴去了小廚房？”

    小宮女已經抖得上下牙打架，“稟娘娘，沒，沒有結伴。”

    “那你認真回憶，你去的時候，看見過誰？”

    這宮女多哆嗦嗦的嗚咽著，忽然身子一僵，驚道：“小順子！”

    她轉身往身後瞧了瞧，“娘娘，小順子也去小廚房了，但是…他，他不在這裏麵。”

    鳳冥淵腦海中立刻蹦出一個名字：呂和順。

    他會記住這個名字，是因為彥顏之前安排鳳羽飛盯著呂和順。

    鳳羽飛盯了一段時間，沒發現呂和順有問題，便不再管他了。

    卓然把劍橫到宮女的脖子上，“他人呢？”

    宮女哭著磕頭，“娘娘饒命，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鳳冥淵抬手，嚴青和田林閃身離開。

    半個時辰之後，呂和順被田林帶回來了。

    緊接著，嚴青將一個包袱丟到呂和順面前，“娘娘，這奴才竟想逃跑！”

    嚴青持劍將包袱挑開，裡面裝了幾件衣服，兩大包碎銀子，銀票若干，還有一張金票。

    呂和順跪著爬到鳳冥淵腳邊，一個勁兒猛磕頭，認錯求饒，全部招了。

    包括洩露了淑貴妃的點心喂老鼠之事，帶桂蘭去水牢探視淑貴妃之事，葉貴人和桂蘭給賢貴妃下毒之事，淑貴妃說賢貴妃是蛇妖之事，葉貴人要殺他滅口之事……

    影衛立刻將葉貴人和她身邊的小宮女抓過來。

    葉貴人還嘴硬，死不承認。

    小宮女已經中了離殤，正忍受媚毒灼燒臟腑的折磨。

    剛好彥顏研製的解藥有剩餘，太醫趕緊給小宮女服下。

    一炷香之後，小宮女漸漸恢復神智，葉貴人慌了。

    跪著爬到‘賢貴妃’面前，“貴妃娘娘，嬪妾知錯了，嬪妾都是受了淑貴妃的矇蔽，嬪妾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您呀！”

    鳳冥淵一腳把她踢開，對小宮女招招手，“你過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宮免你不死。”

    小宮女把下毒的事都招了，順便說了劉清池和葉貴人的醜事。

    鳳冥淵聽完之後，臉都綠了。

    雖然他連葉貴人的名字都叫不上來，但她是後宮之人，竟與太醫幹出這等苟且之事。

    實在是打他的臉！

    鳳冥淵拳頭攥得咯吧響，咬著後槽牙道：“很！好！”

    “將葉貴人、劉清池、桂蘭打入地下水牢，當著淑貴妃的麵，扒了他們的皮。”

    “呂和順，見過老鼠吃點心，是嗎？把他扔進老鼠窩！”

    卓然聽到這個處罰，暗暗挑了挑眉，這麼大個人，這得抓多少老鼠才能把他吃完啊。

    鳳冥淵環視在場的其他人，“今日之事，膽敢洩露半個字，下場跟他們一樣。”

    眾人紛紛叩首，“遵命！”

    寢殿

    鳳冥淵帶著一片慍怒回到寢殿，看到彥顏那一刻，心境瞬間平靜了。

    他坐在龍塌旁，手執摺扇，動作輕緩的為她扇風。

    還在龍塌上擺了一面鏡子，時不時看一眼鏡子裡的‘顏兒’，時不時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她，滿足地唇角微微翹起。

    忽然，彥顏驚呼一聲，從夢中驚醒了。

    鳳冥淵扔了手裡的摺扇，把她抱在懷裏，安撫道：“乖，不怕不怕，朕在呢。”

    彥顏的心還在砰砰砰劇烈跳動著，胸膛起伏的弧度連鳳冥淵都能感受得到。

    “顏兒，做什麼噩夢了？”

    彥顏擦擦額頭的汗，聲音悶悶道：“也沒什麼，夢到又被叛徒捅死了。”

    鳳冥淵寵溺地揉著她的後腦勺，“不怕，朕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彥顏輕笑一聲，“都不在一個世界，怎麼報啊。”

    “皇上，我給你看樣東西。”

    彥顏把那把長劍和研製解藥剩下的血靈芝，從醫療空間拿出來，交給鳳冥淵。

    看到劍的那一刻，鳳冥淵眼眸輕顫，他熱切激動地看著彥顏，“你在哪找到這把劍的？”

    “我去濮陽軍時，空間把我帶到了一片密林，在那片密林中，偶然發現了這兩樣東西。”

    彥顏把她在密林拍的照片拿給鳳冥淵看，“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大周地圖上，沒有找到相對應的地方。”

    鳳冥淵看到這些照片，心狠狠墜了一下。

    “這血靈芝，是藏在一顆古鬆上的，我猜想，會不會是童珞？”

    鳳冥淵緊緊握著這把劍，許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