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想起淑貴妃方纔那個嬌媚的眼神，頓時涌了一身雞皮疙瘩。

    “娘娘，有個事，屬下不知該不該向您稟報。”

    鳳冥淵睨他一眼，眉眼染上煩躁，“囉嗦。”

    卓然一怔，這個眼神這個表情，跟皇上可太像了！

    “稟娘娘，方纔淑貴妃含情脈脈看著屬下，還對著屬下伸手！”

    “屬下猜她是要施什麼邪術！”

    鳳冥淵沉戾的目光看向淑貴妃。

    “卓然，把她關到地下水牢去，以賢貴妃所畫符咒鎮之。”

    淑貴妃突然轉身面朝鳳冥淵這邊，跪下來。

    她忍著身體的疼痛，拼了力氣，高呼道：“皇上，臣妾有話說！”

    鳳冥淵給卓然遞個眼眼色，卓然便對臺下的影衛招招手。

    兩名影衛押著淑貴妃來到高階下，一把扯掉她頭上的面罩。

    鳳冥淵安置好彥顏，起身走下一段臺階，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淑貴妃望著‘賢貴妃’，彎唇笑著，還是如往日那柔善溫和。

    “妹妹，你當真是個心眼小的，如今連話都不讓我跟皇上說了嗎？”

    鳳冥淵冷硬的聲音透著煩躁，懟道：“你不配。”

    淑貴妃呵呵一笑，“妹妹，你現在看起來好凶啊！”

    “皇上說過，他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就如我這般。”

    鳳冥淵冷笑，“舒貴妃蠱惑人心的手段了得，活到現在，蠱惑了不少男人吧？”

    淑貴妃臉色倏地變冷，眼中盡是被人輕蔑的恨意。

    “皇上的龍體，與我命運相連。妹妹，還請你謹記。”

    鳳冥淵擺擺手，影衛押著淑貴妃退下。

    交代卓然：“或許她是危言聳聽，但是不可掉以輕心。”

    “只需看好她，在查清事實之前，不得對她用刑。”

    卓然抱拳，“屬下明白。”

    奉天殿

    殿前寬闊的廣場已經被鮮血染紅，屍體堆積如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安陽軍主帥劉伯安已經戰死。

    副帥身負重傷，安陽軍死傷過半。

    鳳羽飛奪了劉伯安的帥印，押著楚志雲站在大殿高臺之上。

    他舉著帥印，高呼道：“安陽軍聽令！”

    雄渾有力的聲音，極具震懾力。

    刀劍相接的聲音嘎然而止。

    鳳羽飛踢了楚志雲的腿彎處，這老東西撲通跪下。

    “把你謀反的事情告訴安陽軍。”

    楚志雲悔不當初，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淚。

    絮絮叨叨說了他是如何被西太后陷害逼迫，走上了謀反之路。

    聽到這些，安陽軍的將士們互相看看，臉上充斥著難以置信。

    猶豫糾結中，終於聽到了兵器落地的聲音。

    接著，將士們紛紛棄甲投降。

    太和殿

    鳳羽飛押著楚志雲來到太和殿。

    命令楚志雲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謀朝篡位的整個謀劃、實施過程重新說了一遍。

    楚志雲跪在高階下，瘋狂磕頭認罪，罵自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罔顧聖恩的奸佞。

    接著又說他的婷兒自幼便喜歡皇上，心裏只愛皇上，哭著求皇上不要殺他的婷兒。

    鳳冥淵嫌他太聒噪，一臉厭煩地擺擺手。

    鳳羽飛便命人將楚志雲拉下去，暫押天牢。

    處理完了這些，鳳羽飛慌忙來到近前，打量著他主子的龍體，“主子，娘娘傷到哪了？要宣太醫嗎？”

    鳳冥淵周身環繞著森森寒意，沉聲道：“並非外傷。”

    鳳羽飛心頭一震，難道是淑貴妃所為？

    掃視一圈，沒發現淑貴妃的身影。

    他在心裏反覆掂量了一下，“主子，她暴露了？！”

    鳳冥淵沒說話，預設了。

    鳳羽飛有些不解地咂咂嘴，“比預想中的早了點，按照她以往的做事風格，她不該這麼沉不住氣啊！”

    “或許她今日只想對‘賢貴妃’下手，爲了不讓朕察覺，便先對朕的身體下手了。”

    “只是她沒料到，‘賢貴妃’這副身子貼滿了符紙。”

    “朕的身體倒下之時，她曾對‘賢貴妃’的身體出手。”

    “碰到身體那一刻，她突然就飛出去了，應是身上的符起了作用。”

    鳳羽飛有些後怕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剛剛卓然還說，淑貴妃想透過邪術迷惑他。估計也是沒料到卓然身上有符。”

    “幸虧皇后娘娘有先見之明。不然今日，後果不堪設想啊！”

    鳳冥淵目光落向屍體後背那個刺青，“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鳳羽飛驚得瞠高了眼簾，“骷髏死士！”

    鳳冥淵望著西南方向，眉眼染上淡淡惆悵，眸若寒潭，盡是沉戾之色。

    西涼的骷髏死士，前些日子在京城行刺，今日又扮成禁軍出現在皇宮。

    行刺之事，西太后是背後主謀；今日之事，死士聽了淑貴妃的差遣。

    這說明什麼？！

    淑貴妃是西涼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而西太后與西涼也有勾結！

    鳳羽飛突然嘆道：“糟了！”

    “西南戰事遲遲未發，我們之前推測南宮傲是想拿住童珞，如今看來，他是在等大周內亂！”

    “沒錯，朕也是剛剛纔醒悟過來，好在先前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

    “你立刻收拾行囊出發，前往南境帶兵。”

    鳳冥淵把帝王令牌交給他，“一定把童珞帶回來。”

    “屬下領命！”

    此刻，鳳羽飛的眼中已經含了淚光，他在心裏默默祈禱：童珞，你可一定要活著！

    次日

    楚志雲含淚寫下兩份認罪狀：

    一份，交代了與西太后密謀的一切；

    另一份，主動供述了他犯下的罪，並供出了許多同謀。

    最後，他寫了一份血書，求皇上饒楚靜婷一命。

    寫完這份血書，他便在牢中自殺了。

    按照大周律法，謀反誅九族，毒害皇嗣誅九族。

    不考慮楚志雲和楚靜婷先前的種種行為，光這兩項大罪就夠他們死的了。

    鳳冥淵恩寬，還是按照先前的聖旨，命楚氏一族男丁流放，女丁充軍妓。

    至於楚靜婷，鳳冥淵念及曾經也是爲了權謀制衡納她入宮，且她初入宮那兩年，楚志雲還算安分。

    總體說來，也算是她幫大周爭得了一絲緩兵的機會。

    便賜了她毒酒，命人將她好生安葬。

    西太后被打入天牢，竟還拿捏著太后的架子，對牢吏頤指氣使。

    鳳冥淵下旨賜西太后‘十指穿心’，命李寶前往天牢監刑。

    當一根根竹籤釘進她的手指，李寶看著真解恨吶！

    總算是為師父報仇了。

    周嬤嬤甦醒之後，交代了西太后犯下的所有罪惡，包括當年換死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