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朕看什麼？”鳳冥淵牽起彥顏的手。

    當彥顏另一隻手拎起老鼠籠子那一刻，鳳冥淵立刻鬆開了她的手。

    彥顏拉著臉嘖嘴道：“還說什麼要為我撐起一片天，在幾隻老鼠面前，你就已經鬆開了我的手！”

    鳳冥淵倏地笑了，摸摸她的頭，“傻丫頭！”

    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了老鼠籠子。

    彥顏尷了個尬。

    格局小了！

    尷尬的瞬間，已經落後了一步。

    她很狗腿地追上去，從鳳冥淵手裏搶籠子，“皇上，我來拿。”

    鳳冥淵拎著籠子遠離彥顏，“老鼠會咬人的。”

    “沒事，我經常跟老鼠打交道的。”

    聞言，鳳冥淵的臉色變了變，目光上下打量著彥顏。

    “在我的家鄉，所有新藥，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都要先在動物身上做實驗。”

    “很多藥物，都是用老鼠來實驗。”

    “不過，我們做實驗用的老鼠，基本是白毛的，俗稱小白鼠，挺可愛的，不像這灰老鼠看起來讓心理上很抗拒。”

    鳳冥淵點頭，“朕命鳳羽飛去給你抓白的。”

    彥顏粲然而笑，眸子裡星光閃耀。

    “皇上，你有些時候真的好可愛哦~”

    鳳冥淵訝然，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哪個人說過他可愛。

    或許，在他小的時候，母妃和乳母也曾說過，但他不記得了。

    被放在心尖的人誇可愛，他心中盈滿了甜甜的喜悅。

    彥顏從他手裏拿過籠子，另一隻手與他十指相扣。

    “皇上，我們用的小白鼠，是用特定品種的灰老鼠人工培育出來的，與人類基因相似度高且遺傳基因穩定。”

    “直白點說就是，我所說的小白鼠，是我們養的，專門用來做實驗的。”

    “大周肯定也有白鼠存在，都是野生的，跟灰老鼠沒什麼區別。”

    “所以，就別折騰鳳羽飛了，我用這灰的就行。”

    這一通解釋，鳳冥淵聽懂了，但又沒全懂。

    只覺得彥顏好厲害，渾身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他甚至想去她的家鄉看一看，那裏到底是怎樣一番盛世，竟有如此高深的醫術。

    見他盯著自己發愣，彥顏胳膊肘碰他一下，“走啊，給你看看我是怎麼做實驗的。”

    鳳冥淵很享受被彥顏牽著手，故意放慢了腳步。

    翠竹苑

    進到院子深處，彥顏把籠子放在石桌旁。

    她手伸進衣袖，取出了那支注射器，交到鳳冥淵手上，“先替我拿著。”

    轉身她就朝著臥房去了，鳳冥淵趕緊跟上。

    提醒道：“鳳羽飛昨夜在寢殿外守了一夜，現下正在補覺，動作輕些，免得吵到他。”

    彥顏立刻貓起身子，兩隻手縮在身前，眼神鬼祟地在屋子裏打量。

    小聲嘁喳道：“我想找點工具……”

    鳳冥淵打了一下她蜷縮起來的爪子，用正常的音量道：“你做賊呢？”

    抓著她的後衣領，將人押出臥房。

    鳳冥淵帶著彥顏來到西廂房，“需要什麼工具？”

    這廂房裏，林林總總地堆放許多兵器，刀劍矛戟，弓弩暗器……應有盡有！

    就是……太雜亂了！

    這廂房的擺設，跟鳳羽飛的性格完全不搭啊。

    按照鳳羽飛一板一眼的嚴謹做派，這廂房裏該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纔對。

    “亂成這樣，鳳羽飛看著不難受嗎？”

    鳳冥淵卻是嘆了口氣，“這翠竹苑，一直是童珞住著。”

    “這些年來，鳳羽飛和童珞，他們兩個必有一人守在朕身邊。”

    “這次童珞離宮，鳳羽飛便住進翠竹苑，日夜護衛朕的安全。”

    說到這，鳳冥淵又是重重一聲嘆息，“也不知童珞眼下是何種狀況……”

    彥顏擁他入懷，撫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你說過，童珞身手不凡，鮮有對手，他不會有事的。”

    鳳冥淵也環抱住彥顏，低聲喃道：“可是他離宮已經近三個月了，這太不尋常了。”

    彥顏能感受到他對未知的無力和憂心。

    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出發前還勾著膀子說回來一起喝酒，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臨行前充滿歡笑的約定，便是此生訣別。

    那種巨大的心理衝擊，彥顏上輩子感受過很多次。

    可是……真的沒有辦法。

    生命就是如此。

    人生，亦是。

    彥顏用力抱緊他，輕吻他額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任何話語在生命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鳳冥淵仰起頭，眸中一片溫柔，“你的懷抱，足矣。”

    忽然，他眼神倏地一亮，染了幾分小孩子要糖時的期待，“倘若再來個香吻，就更加撫慰了。”

    彥顏唇角微彎，捏著他的下巴，緩緩慢慢地低頭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