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佴紫寒努力在記憶中搜索，最終搖搖頭。

    “我記得有段時間，經常有個小孩子玩鬧的聲音，大概那就是小時候的逸王。”

    “至於他的真實身份……顏妃娘娘，冒昧問一句，你懷疑逸王是崇德娘娘的孩子嗎？”

    鳳冥淵點頭。

    佘佴紫寒又好好回想了一番，皺眉搖頭，“我被那毒婦囚禁在一口甕中，能聽到的資訊很有限。”

    “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困惑，或許對皇上有用。”

    鳳冥淵眼簾瞠高了兩分，不自覺地屏息凝神聽著。

    “我記得，在那毒婦第二次臨盆時，整個華陽宮亂糟糟的，突然有個清淺溫柔的男子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他說，已經在那孩子的腳心留了一個印記。”

    “然後，有一個女子便說，日後這便是信物了。”

    “當時，我以為男子是要給那毒婦的孩子結親。”

    話音未落，鳳冥淵起身就走。

    他在棧橋上大步流星，佘佴紫寒便在湖裏遊著追。

    “顏妃娘娘，煩請跟皇上提一句，萬望儘快派兵營救我的族人，佘佴紫寒不勝感激。”

    鳳冥淵駐足，霸氣道：“皇上已經派精銳奮力營救，不日將收到捷報。”

    佘佴紫寒潸然淚下，望著“顏妃”的背影，以鮫人族聖禮拜謝。

    紫宸宮

    鳳冥淵回到寢殿時，彥顏正在鑽研國師給的那本《軒轅秘術》。

    見食盒沒有動過的痕跡，便問：“顏兒，戒點心了？”

    彥顏瞥一眼食盒，舔舔嘴唇。

    十分想吃，又極力剋制著不要動。

    饞得呦，直咽口水。

    鳳冥淵詫異地問：“為何不吃？”

    “你心情不好，我總不能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自己在這大快朵頤吧？”

    彥顏上前將他擁入懷，輕撫後背，“你現在怎麼樣了？”

    “朕的心裏不好受，若是你能給朕一個香吻，朕便能立刻忘卻憂愁哀殤。”

    二話不說，彥顏捧著他的臉，吧唧親了他額頭，又親了臉頰，最後在他的雙唇深深一吻。

    鳳冥淵已經懵了，本就是隨口一說逗她而已，沒想到她一下給了這麼多。

    幸福來得太突然，太洶涌，高興壞了！

    “好受些了嗎？”

    彥顏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地問。

    鳳冥淵嘴角漾起幸福的笑，連眼神裡都是滿意的幸福。

    “當然，顏兒的吻，可以治癒一切。”

    “好咧，那我可以開吃了！”

    鳳冥淵眉頭微皺，難道是爲了心安理得吃點心才吻朕的嗎？

    忽然覺得幸福減半！

    鳳冥淵摁住食盒，“朕有話問你，答完才能吃。”

    彥顏又舔了舔嘴唇，“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你問吧。”

    “方纔朕去見了佘佴紫寒，她說記憶中曾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出現在西太后臨盆那日。”

    彥顏扶額嘆氣，說好的不查了，怎麼又開始調查了？

    鳳冥淵託著彥顏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一臉嚴肅道：“那男子說，‘在孩子的腳心留了印記’。”

    “你有佘佴紫寒的記憶，你現在找找那個聲音，跟國師的聲音對比一下。”

    “當年母妃臨終前，身邊曾出現一位白衣散仙，朕想知道那人是不是國師。”

    彥顏睜大眼睛看著鳳冥淵，握著他的雙肩晃晃，“大哥~，當年你才三歲，現在你二十四了！”

    “已經過了二十一年……”

    彥顏頓了頓，忽然轉過彎來了。

    二十一年而已，對於一個修仙論道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周所在的這個世界，跟現代社會還是很不一樣的。

    有鮫人存在，說不定也有其他什麼神啊、妖啊、仙啊……

    佘佴紫寒已經二百多歲了，看上去依然驚豔動人。

    國師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若真是仙人之體，那說不定也好幾百歲了！

    想到這些，彥顏闔上雙眸，努力從佘佴紫寒的記憶中尋找那個男子的聲音。

    果然！

    佘佴紫寒的記憶中有那一句話，那男子的聲音，聽起來確實特別像國師的聲音！

    而彥顏也特別在意緊接男子聲音後面那個女子，她說：日後這便是信物了。

    腳心的印記，是信物！

    這個孩子是誰？信物又是要做什麼？

    不管記憶中的這個男子是誰，也不管孩子、信物，在徹底查明之前，不能再向鳳冥淵透露更多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維持現在這個狀態，剩下的我去查！

    彥顏拿定主意之後，緩緩睜開眼睛，很遺憾地搖了搖頭。

    鳳冥淵滿含期待的眼神，瞬間沒了神采。

    他蹙著眉，不甘心地問：“你再好好辨認一番。”

    彥顏嘆口氣，張開雙臂擁抱他，“你說過的，會相信我說的。放下執念吧，不要再查了。”

    鳳冥淵緊緊抱著彥顏，似是在拼命留住最後一絲希望。

    彥顏正苦惱著該怎麼安慰他，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了黃七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