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自娘娘入宮那日起，老奴便在娘娘身邊伺候了。”

    彥顏激動地抓著李福的手腕，“那朕的母妃，當年生產的時候……”

    話還沒說完，李福便屈膝跪下，一雙膝蓋重重磕到地上。

    “皇上，都是老奴沒用，引狼入室害了娘娘啊，老奴罪該萬死……”

    李福哽咽到說不出話了。

    每當想起崇德皇貴妃，李福就心痛惋惜，更愧疚自責。

    每天夜裏，他都會跪在崇德皇貴妃的靈位前，懺悔自己的罪過。

    自打崇德皇貴妃薨逝的那年開始，持續到現在，整整二十一年了。

    當年崇德皇貴妃分娩，是李福親自挑選的穩婆。

    可這穩婆卻被皇后（西太后）買通，直接害死了崇德娘娘。

    而崇德娘娘拼死生下的皇子，也被穩婆抱走。

    李福當時在寢殿外面照看幼小的鳳冥淵，眼看著穩婆要將孩子抱走，李福上前阻止。

    卻被一群侍衛拿下，以趁亂偷盜主子財物為由，打入慎刑司，吃盡了苦頭。

    等李福走出這人間地獄，便接到噩耗：崇德皇貴妃薨逝了！

    他還聽說崇德皇貴妃因為生了死胎，觸怒了龍顏，皇上下令誅她九族。

    李福把所有人的死，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鳳冥淵聽乳母太后說過當年的事，他知道李福心中的愧疚，所以，他從來不在李福面前提當年的事。

    但是彥顏不知道具體細節啊。

    彥顏只想請李福幫個忙，在鳳冥淵面前撒個謊。

    畢竟，李福是崇德皇貴妃身邊的舊人，有些話，從李福嘴裏說出來，更有可信度。

    李福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泣不成聲。

    彥顏低頭看著這個年過花甲、頭髮花白的老人，急得手足無措。

    正巧這個時候，鳳冥淵從寢殿裡出來了！

    彥顏趕緊扶著李福起身，叮囑道：“大福，噓！不許哭了！”

    “若是皇…顏妃問起，你就說你想崇德娘娘了。”

    囑咐完，彥顏邁開大長腿，三步並兩步，走到鳳冥淵身邊，拉著他就往寢殿裡走。

    鳳冥淵不肯走，扭頭看著李福，“大福怎麼了這是？”

    彥顏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大福有我好看嗎？回屋！”

    這突然的親近，讓鳳冥淵很驚喜。

    他右臂環住彥顏的脖子，左手捏著她的下巴，幸福的眼神中帶著些許遺憾，“朕也想這樣抱你，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我抱你也一樣，你想要什麼姿勢，都可以跟我說。”

    鳳冥淵捏了捏她的臉，“要把你看話本學來的本事，都用一遍？”

    彥顏：“……”

    這個傢伙肯定也偷偷看話本，不然哪來這麼多騷話！

    鳳冥淵捏著衣袖，為彥顏擦擦額頭的汗，“瞧你這一身汗，挖到真相了嗎？”

    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鳳冥淵是鼓了好大勇氣的。

    問完，這心就提在嗓子眼了。

    此刻他心中的緊張情緒，就如同當初彥顏溺在湖底時。

    彥顏沒想到靈魂拷問這麼快就來了！

    身子僵了僵，放下鳳冥淵，轉身把寢殿大門關了。

    然後，故意岔開話題，“皇上，你猜我在華陽宮看見誰了？”

    “楚氏？”

    彥顏故作不悅，撇嘴皺眉，“你知道啊？真掃興，還想讓你猜猜呢！”

    鳳冥淵輕笑，“朕就是猜的，你給朕講講，楚氏與西太后密謀了些什麼？”

    彥顏大刀闊斧地盤腿而坐，剛要開口，鳳冥淵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彥顏手裏，“愛妃辛苦了，先喝杯水。”

    “謝皇上！”

    彥顏接過，咕咚咕咚喝完，把在華陽宮的所見所聞，詳細給鳳冥淵講了一遍。

    她說話的時候，鳳冥淵一直在盯著她的嘴，眉頭還微微蹙著。

    彥顏摸摸這張臉，眼神茫然地問：“怎麼了，臉上有東西？”

    “臉很乾淨。”

    “那你在看什麼？”

    “朕是在想，那日楚氏想趁你熟睡，對你欲行不軌……”

    “是對你！”彥顏打斷他，拍著他這副男人身體，“她的目標是你！”

    鳳冥淵擺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朕想知道，既然你熟睡了，楚氏是如何給你灌入花情酒的？”

    這個問題，困擾鳳冥淵很久了。

    問吧，怕結果讓他無法接受。

    如果當時楚氏是嘴對嘴給彥顏喂下了花情酒，那……太噁心了！

    不問吧，這個問題又總是縈繞在心頭難消。

    彥顏眸中劃過一抹狡黠，開玩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哈，楚氏趁機對你的身體……唔”

    鳳冥淵捂住了彥顏的嘴。

    他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陰沉著臉道：“朕會立刻下令，誅楚氏九族！”